巷子里,男人瞪着眼珠看着慕离忧,脸上依旧满是诡异的红色,眉心那一点散不去的灰逐渐转变为黑。
他嘴巴大张着,似乎在冲慕离忧大声喊着什么——或许是他瞪得太过用力,本就凸出的眼珠猛地夺眶而出,落在地上滚了一圈。
灰暗的皮肤出现一道道裂痕,带着灰暗液体的碎块散落一地,一个灰色的骨架子就这么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直到男人化为一地碎块,慕离忧都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恐惧,反而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若有所思地看着散发着恶臭的尸块。
他还真没想到那个药丸碾出的粉末能有这样好的效果,那若是让人吃下去,怕不是要肠穿肚烂?
摸着腰间的两个锦袋,其中一个装着两枚药丸,另一个装着备用的药粉。
慕离忧思考了一下——以后就叫它“灰”吧,这东西本身就跟灰尘一样不起眼。
只是谁能想到那么一个不起眼的药,将它碾成的药粉后能有这般强的作用。
浓郁的臭味不断刷新存在感,慕离忧不由得开始思考是重新找个地方,还是把人引进来比较好?就在他一边思考一边走出去胡同时,味道突然就消失了。
慕离忧站在阳光下转过身看向胡同,他站着的地方就像一道分界线,将胡同与外界切割开来。
分界线外的阳光洒落在身上,带来一阵温暖;而分界线里,那被黑暗笼罩的死胡同中,只有无尽的冷意。
可惜了,没能从这个人嘴里问出来他想知道的东西。
不过没关系。
慕离忧眼神微闪,从腰间拿出一个灰色的锦袋,将里面的药粉重新抹上刀刃。
现在,该去找下一个倒霉鬼了。
人来人往的街上,无人注意到的胡同里,一具尸骨伫立在哪里。
真是容易解决,甚至不需要他费什么脑子,那第二个人就上当了。只是很可惜、这个人也如同上一个,冲动、且没脑子,没能问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就死了。
百无聊赖地坐在一个足有一人高的木箱子上,慕离忧晃着腿,思索着这群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盯上了自己。
是有人发现了他不是“慕离忧”?或者、是“慕离忧”本身的仇家?
似乎都不太对,不过能肯定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夫人,应该就是……嗯?
终于来了啊。
慕离忧抬起头,看向逆着光走进来的四人,嘴角微微扬起。故作漫不经心样子,打量着眼神凶煞的两人,以及站在巷口那儿、用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着自己的俊美男子。
他们之间,横着一个灰色发黑的骨架,以及散落一地、看不出原形的碎块。
一身黑衣的瘦小男人最先按捺不住情绪,双眼通红地提着剑朝着慕离忧冲了过去,大肆咆哮:“妖族孽种!给我拿命来——!”
没等他冲上去,身旁的青衣男子冷着脸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强行把人拽了回来。同样是双眼通红、愤恨地盯着慕离忧,语气森冷地对着瘦小男人说:“安佑,你忘了二哥的话吗!不要轻举妄动!”
被喊做安佑的瘦小男人不甘心的站到一边,握着剑的手不住地颤抖。
“你们,很想杀我。”慕离忧弯了弯嘴角,语气十分平淡。双手撑着箱子、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略过面前两个充满愤怒的男子,直直地看向站在巷口的人。
一时间,周围气氛变得沉重。一股淡淡的幽香悄然出现,又很快被散不去的腥臭味掩盖。一身黑羽的乌鸦叫嚷着飞离了落脚的树,打破了巷中的安静。
“慕三公子看来并不像传闻中那般……简单啊。”俊美的男人由始至终都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清澈见底的黑瞳里泛着一抹红艳。
那人缓步上前,青衣男子与瘦小男子见他走来,连忙让开了路,神情恭敬。
他仿佛没有看见那具尸体一样、紧紧地盯着夜尘,语气依旧十分温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麟,是‘血弑’的成员之一。”
“他们是安佐与安佑,同样也是‘血弑’的成员,”麟缓步上前、踏过地上的尸骸,笑容不曾到达眼底:“这家伙是乌梁,与邴良平那家伙一样,都是我的下属。”
“所以,你要杀我替他们报仇?”慕离忧身体放松的向后躺去、手臂撑着身体,仰头望向湛蓝的天空,一副并不在意的样子。轻柔的微风拂过,吹起耳边的一缕发丝扫过脸颊。
“只要你、将那只孽畜交出来,我就给你留个全尸。”麟轻笑着说到,眼底寒光闪过。
慕离忧双手抱胸、背挺得笔直,眼神冷漠、居高临下地盯着他看了片刻。突然脚下猛地用力一蹬,双手顺势放下、背到身后,利落地从箱子上跳了下来。
慢条斯理地向前走了几步,站定在离尸骨还有几步距离的地方。冲着麟抿嘴笑了笑,眼神意味不明,语调轻缓:“哦?他们刚才也是想杀我,所以——他们死了。”
“呵呵,”麟看着慕离忧那似嘲讽又似挑衅的眼神,笑容更深,眼神渐渐变得凌厉:“那么……慕三少觉得一个人能杀死我们?”
“不是觉得,是一定。”慕离忧勾着嘴角,看向身体微晃、眼神有些涣散的两人——药效开始发散了。
“嗯?”麟心中一阵警觉,感到一丝不对劲——他怎么可以这么肯定能杀死自己三人?到底是有什么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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