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丢的脸比他一年来丢的都多，当着这么多同僚和商人的面，只是那恒少爷与和素郡主说的确实是有道理，墨流音的面子丢不得，银两份例扣不得，否则墨府就该被人编排了，若是传到老太妃或者皇帝耳里，只怕他这官职是不要在想往上升了。
走远的墨流音嘴角露出不经心的冷笑，和素拍了拍她的肩膀，“厉害啊，流音，杀人不用刀子的。”
墨流音的手碰到了一个鎏金异彩的瓶子，其上纹路是一只金莲盛开成束，喷上了金色彩绘，带着卓耀的光辉，引了无数人的目光在上流连多次了。
但这是展品，不予售卖。
可怜那冯家家主冯如泽，一双眼睛几乎要黏在那瓷器上了，他看的如痴如醉，墨流音手碰上去的时候，他当即就是一声惊呼，眸子里尽是小心翼翼的呵护，他的手将伸未伸，墨流音嘴角露出短暂的笑容，立刻就收回了手，“您对这瓷器看来颇为喜欢？”
她这话问的是冯如泽。
冯如泽跟守护者一样就站在这瓷器边上，谁来看都要瞪上一眼，墨流音惊诧这人对瓷器的喜好程度，却也觉得自己遇上了一个契机。
“恩，很喜欢。”冯如泽就像是个得不到糖的小孩子，眼神里充满了怨念。
“不如我帮你打听打听和素郡主写了哪几个数字？”墨流音拿着几颗糖开始诱惑冯如泽，她眼光看着正在身后与王元宽不知因为什么而争执的和素郡主。
“真的？”冯如泽眸色一亮。
“自然是真的。”墨流音点头，眼角含笑。
“所以你希望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好处？”冯如泽毕竟是一家之主，自制力当然不是墨流音一句话就能让他失去的。
“我想要的很简单，只要你以后莫在购买墨家的瓷器便足以。”墨流音眉梢向上挑起，她的视线掠过冯如泽落在拿着银票正在选衣服样式的舞儿身上，眼里谈不上有愤怒，但也谈不上高兴。
冯如泽是什么人，顺着墨流音的视线游移过去，立刻就明白了，之前的闹剧他可听了一些，心里对墨致远更是不齿，“这个我自然能做到，而且与我交好的那些爱瓷之人，我也可以让他们断了与墨家瓷的来往。”
墨流音得到意外惊喜，心中有笑，面上不显，她对着冯如泽点头致意，随后往和素的方向走。
跟着和素嘀嘀咕咕了一会儿，然后回到了冯如泽这边，手上比划了几下。
冯如泽眼中笑意更深了，“好，好，好。”他连到三个好，然后招来小厮，吩咐了两句，便自行前往选东西去了。
“你眼光不错，他是京中司盐的冯家主，最是爱瓷，素日里看到与众不同的瓷器就要走不动路，如今倒是被你用一只瓷器就给收买了。”王元宽舞着扇子走过来。
和素跟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你觉得流音会是随便找上别人的人？”
风恒上来再踩王元宽一脚，“之前那块碎瓷被冯如泽发现，你以为是巧合？”
潇闲也走了过来，看一眼王元宽，继续温柔的笑，“流音算无遗策，她若想做一件事，必然会将一切都算在自己的念头里。”
王元宽被踩了三脚，觉得自己有些站不住，哼哼两声。
“宽兄，来帮我一个忙。”墨流音朝着王元宽招了招手。
王元宽心中警惕不已，“什么忙？”
墨流音朝王元宽勾了勾手指，王元宽顶着三双眼和巨大的压力凑到了墨流音的身边，墨流音悄声说道，“去碎一个瓷器，墨致远或者舞儿看中的瓷器，记住要悄悄的，而且要让旁人以为是他们二人故意破坏的。”
“这个”王元宽踌躇。
“怎的？对你而言有难度？”风恒银色的面具闪了闪，好似有冷光。
王元宽立即站好，“没有，这么小的事情当然不会有难度，放心，我一定完成的漂漂亮亮。”
舞儿看上去好像是在选东西，她的余光却一直跟着墨流音，发现王元宽往她这方走来，她立即心生警惕之意，索性迎着王元宽而行，似要往墨流音这边来。
王元宽心中一动，这个女人
他却在快要与她擦肩而过时，转了弯往另一个人潮里走去。
舞儿眉头松了松，已经走到了墨流音的身边。
“舞儿不去选喜欢的衣裳或是瓷器？”
舞儿摇头，“不知流音可有选中的？”
“我嘛，选中的有些多，王府侍卫已经帮着拎回去了，现在就随意逛逛瞧瞧热闹。”
舞儿眼神微暗，她看向墨流音左手边的风恒，“这位公子与流音是什么关系，看着与勤王关系好似很好的样子！”
“他的身份一般人是没有资格知道的，我也只能沾光唤他一声恒大哥，甚至连他名字都不知道呢。”墨流音眯眼，有些无奈的道。
“哦？连你都不知道？”
“怎的，你很好奇？”墨流音余光扫过去一言不发的风恒，又瞅了瞅姿态窈窕的舞儿，心里眼里充斥着笑意，“恒大哥，这位舞儿对你倒是挺有兴趣，你看你那后院可缺个知冷知热的大家闺秀，我看舞儿就不错。”她的声音尤其朗锐。
风恒眼光一闪，“若要做我后院的女人，需得放血多日与我相饮，大家闺秀，怕是放不过两三日就要身亡了。”
潇闲听完，直接别过了头去，“流音，你怎做起媒婆了？”
“哈哈，我只是随意一提罢了。”墨流音淡笑。
舞儿眸色动了动，刚要开口，却听远处‘啪’的一声，一套绘着锦绣山河纹路的瓷茶具竟落在地上摔得粉碎。
“墨致远，你今天是来找茬的么？”在这道碎裂声之后，突然一道厉呵声响起，正是冯如泽，“你墨家瓷比不得这雅意阁里的瓷器，你也不需这般碎瓷出气吧？”
“冯家主，你这说的什么话，我是那般卑鄙小人么？只是没有拿稳而已。”墨致远辩驳，他是真的觉得冤枉，这套茶具，他还真的打算买下来的，谁知在他拿起观赏的时候，手腕一酸，然后就落在了地上，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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