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拉起书案上刚写的一幅字,指给岳飞看:“爱卿,文武之道,一张一弛,这个道理你要懂得。”
岳飞指着那幅书法中的“武”字道:“臣只知道止戈为武,动武并不是因为好战,而是停止兵戈之乱。金人和和战战,没有定数,到战火重燃之时,难道不是生灵涂炭、国库虚空、天下难安吗?皇上心中若是真有百姓,就不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流离失所,无家可归!”赵构被岳飞戳中软肋,勃然大怒,道:“放肆,住口!岳飞,朕念你是大宋的功臣,今日的大不敬之罪,朕且记下了,太祖有言道:犯吾法者,唯有剑耳!他日再犯,朕和你就没有做君臣的余地了!”
说着转过身去,岳飞无声地笑了笑,便向赵构告辞退了下去。
这天晚上,赵构又召见韩世忠、张俊、岳飞三人进宫,说是要为他们接风洗尘。其实圆月当空,湖水波光粼粼,音乐袅袅,歌女曼妙。赵构举杯向他们三位敬酒道:“三位将军辛苦了,朕敬你们一杯!”
张俊、韩世忠举杯相迎,唯独岳飞拿起酒杯,独自一饮而尽。赵构有些恼怒,却装作没看见,笑道:“这一仗,金国是第一次切切实实感到我们大宋的兵力了,朕心中甚是欣慰,为了感谢三位将军,良田屋宅,金银玉帛,定是不会少了大家的。”
张俊连忙拱手作揖道:“承蒙皇上厚爱。”
在一旁陪酒的秦桧笑道:“只要是有功之臣,皇上绝对不会亏待了大家。唉,想想宋金两国交战,霜露十余载,也该到了止战息戈的时候了。”说着,他向张俊使了个眼色,张俊立马会意,起身磕头谢罪道:“唉,末将有愧。”
赵构连忙过去扶他,问道:“何愧之有?”
张俊坚决不起,道:“若不是行军作战,处处掣肘,现在恐怕已将金人打回去了!”秦桧接口问道:“张将军的掣肘是?”
“地方官常常不配合,前日请粮若干,地方不予理睬,只能无奈退兵。”
赵构装作惊讶,道:“哦?有这样的事?”说着望向韩世忠、岳飞二人,韩世忠点了点头,道:“末将也曾遇过。”岳飞也微微点头,表示的确遭遇过这样的情况。
秦桧立马进谏道:“皇上,这事倒也好办,只要给三位大将军挂个职衔,就可以指挥地方官了。”赵构点点头,道:“好,秦相国说得不错。那好,你草拟圣旨,封张俊、韩世忠为枢密使,岳飞为枢密副使。”
岳飞、韩世忠听过,不觉一愣,张俊急忙跪地磕头谢主隆恩,岳飞、韩世忠也只好跪谢皇恩,赵构见状,开怀大笑。
秦桧举杯向赵构敬了敬,又向张俊、韩世忠、岳飞三人敬了敬,道:“皇上知人善任,以后大家同心同德,共建大业!”岳飞不知道秦桧和赵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把酒喝了下去。只听到秦桧继续说道:“诸位可知道宣抚制的规矩吗?拜予新职,应谢去旧职。”岳飞与韩世忠听后,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皇上也想学习宋太祖杯酒释兵权啊。
张俊听秦桧如此说,立马起来表态道:“末将明白,我所统领的军马,全数拨付御前使唤。”韩世忠看了看岳飞,又看看秦桧,道:“疏密副使根本就是个闲职呀,秦大人是想……”他欲言又止,岳飞断然地接口道:“收了我的兵权?!”
赵构看了看岳飞,劝道:“人这一生,如同白驹过隙,人生在世,不过是为了荣华富贵,享受安乐罢了。朕为你们打算,不如交出兵权,去当个官,购置些良田美宅,为子孙后代留份产业,自己也可以天天饮酒作乐,快活一辈子,岂不是很好吗?”岳飞愤然起身,道:“皇上,臣不能为皇上完成中兴大业,臣甚感羞愧,这个官,不做也罢!请皇上准臣告老还乡!”
赵构张口结舌道:“你要告老还乡?”
秦桧怒喝道:“放肆!你怎么能这么跟皇上说话!”
岳飞瞪着秦桧,一步步走向他,秦桧被吓得步步后退。岳飞看着他骂道:“泱泱大宋,就因为你们这些奸臣贼子,沆瀣一气,误国误民!你虽然没在战场上杀敌,但是你的手上沾满了鲜血!你是大宋的刽子手!”秦桧气得一时语噎,喘着粗气,说不出话。
说完,岳飞连看都没看赵构,道:“臣别无所求,求皇上准臣告老还乡。”愤然离去,赵构十分恼怒,但也不好发作,恨恨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岳飞进宫面圣回来后,张宪、王贵等将岳飞请到酒楼。他们十分关心皇上到底要将岳家军怎么样,但无论他们怎样问,岳飞就是一言不发,不断灌酒,一连喝了十壶,岳飞还要喝,发现壶里已经空了,便要小二再拿几壶酒。岳云焦急道:“爹,你别喝了,到底怎么了?”但岳飞依然闷不吭声,这可憋坏了牛皋,只见牛皋一跺脚,请求道:“哎哟,你倒是说话啊,急死我老牛了,皇上到底说了什么?”
小二又端来几壶酒,岳飞对着酒壶,咕噜咕噜一饮而尽,猛然放下酒壶,深吸了一口气,道:“今天,是我最后一天担任岳家军的统帅,从今往后,大宋再无岳家军,军权交由张宪号令。”众人一怔,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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