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的岚熙，在去金氏那里之前，曾到了玉氏的院里，做过两日的活计。
这本没什么的。
但此事，从头到尾，竟然没一个人知道。
要不是这次唐彦秋下令肃清唐府，王忠领了叶千云的吩咐特意留心，怕是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的。
素墨说：“当年云娘离府，采姻跟着去，其他的丫鬟便留在了常平院里。之后玉氏入府，岚熙不知怎的，就跑到雨桐院去了。此事她没告诉任何人，巧儿如香，府里的管事嬷嬷，甚至是管家王忠，都不知道这件事。”
楚杏问道：“巧儿她们和岚熙一同在常平院里，怎会连她们也不知道？”
“那时玉氏刚入府，好不容易消停了几日的金氏，又开始闹了。”素墨说，“彦秋曾下令，将那些个和金氏一起胡闹的下人，都赶出了府，结果府里的人手，就有些不够用了。所以那段时间，巧儿去公中帮忙几日，如香再去公中帮忙几日，轮到岚熙两日没有回去，并没有觉得不妥的。”
那段时间金氏闹的很凶，大概是见到玉氏的长相和叶千云相似，知道唐彦秋的心思还在寒舍那人身上，妒而生怒吧。
素墨接着说：“当年雨桐院的管事嬷嬷，就是孙嬷嬷。若不是玉氏下的令，怎会连王叔都不知道这件事。”
楚杏想了想，发现这里面很有问题：“如此说来，难不成那孙嬷嬷必须死的原因，就是这个？”
“云娘也是这样认为的。”素墨说道，“原本以为，岚熙是受了金氏的指示在做事，如今看来，当年岚熙去金氏那里，恐怕才是玉氏的安排。”
据王忠所说，当年是金氏偶然间看到了岚熙，也知道她曾是叶千云身边的丫鬟，于是才硬要将人带去自己院里。这私下里，享福是不可能的，那岚熙怕是受了不少折磨。
玉氏故意封了消息，不让旁人知道自己和岚熙有过接触，此举定有别的目的。
那之后，金氏偶然间见到岚熙这件事，八九成，是玉氏安排的。
再之后，岚熙的背叛，难说和玉氏没有关系……
“可若一切都是玉氏的安排，那……几乎是从她入府起，便开始算计所有人了？”楚杏是一阵心惊，“当年府里后院只有金氏一人，她和金氏斗，倒也正常。那时的主母可远在寒舍，玉氏连她也要算计进去吗？”
素墨摇头说道：“我想，应该是云娘突然回府，玉氏才将岚熙这枚棋子给捡了回来。据我所知，当年在府里，金氏可没在玉氏手中吃过一点亏，想来那玉氏，要么是没打算动金氏，要么就是还没来得及动手。”
“看她如今做的这些事，我更相信，当年是她没来得及动手。”
“我也这样认为。”素墨说，“金氏背后是西金母家，是玉氏招惹不起的。加之在府里，老爷当年要稳住西金，对金氏还算不错，夫人则是在云娘离开后，不再管事，只是拜佛念经，即便外面翻天覆地了，她也不出院一步。至于彦秋，谁都觉得他不可能为了一个玉氏，就去颠覆西金。”
“所以当年在府里，玉氏想动手对付金氏，没有机会，更没可能。”楚杏点头说道。
“接着彦秋坐上主君，金氏本就不顺他眼，看起来，玉氏的机会是来了。”
“结果彦秋哥在老爷死后，日思夜想的，是如何将主母……将嫂子，从寒舍给接回来。”
素墨看看楚杏的红脸，微微一笑，一声嫂子，说明这姑娘不再钻牛角尖了。他接着话说道：“云娘回府，彦秋心里眼里，哪里还有这些妾氏。于是玉氏的算计，就不光是一个金氏了，甚至是后来的韩氏，她算计了后院里，每一个人。”
这段时间，楚杏也是知道玉氏可怕的，不过今日，还是不免的心惊胆战了一回。
“当年的事情，一死一伤，是嫂子最大的心结。不过是知道玉氏和韩氏私下有所勾结，她就怒不可遏的，如今这样，还不气疯了……”
“关着门，彦秋已经进去哄了一日了。”素墨说，“今早云娘吩咐了库房，让他们采购几盆花回来。”
几日后，公中库房给各院送上新花。
库房管事本是赵前，几年前也回了乡下老家，接替他的便是他那个叫做赵元的侄子。
赵元让人将新花分派到各院去，他自己也在后院里走动，“一不小心”的，就进了雨桐院里亲自看着。
当晚，楚仁偷偷摸摸的进了常平院，二宝正在院门旁等着。
确认后面没人跟着，两人才一同抹黑进了寝屋。
屋里，唐彦秋和叶千云点着灯，等着楚仁呢。
叶千云问道：“如何？”
楚仁说：“过了子时，千桃才抱着东西去了大花园，我进去看过，那盆醉心花不见了。”
料想之中，叶千云好奇，东西扔哪去了。
“池里。”楚仁说，“千桃把东西扔进了花园的池塘里。”
唐府里填换新花，叶千云故意往雨桐院里放了一盆醉心花。这种毒花不常见，混在这次大量的新花中也不已察觉。
在叶千云的安排下，醉心花只进了雨桐院，一来是试试，看雨桐院里是否有人懂这些。二来是吓唬玉氏，让她知道自己被盯上，要做些大事出来。
至于雨桐院四周，早有暗卫暗藏好，监视着里面的一举一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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