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离离的记忆力还是好的,这个小胖子分明就是灯笼店老板娘的儿子!她想明白了,什么孟仁师太,根本就是蒙人的。
一家人自导自演身患重病恰逢高人相救的戏码,散播假消息,谎称自家的灯笼有高人加持,零成本虚假宣传吸引客人,恶性竞争,溢价坑人,怎一个牛啤了得。
“真是人才啊,就是缺了对银手镯,我要去告发你们!”
怒气冲冲的李离离迈着大步子把雪地踩出一个个小坑,露出白雪之下的黑土。她的背后都好像串着火苗,但走出几步,她又停了下来。
“不对呀,要是说孟仁师太这个身份就是她们自编自演用来圆谎骗钱的,包子摊老板为什么说这个师太救了很多难民,还派人到城门口布善施粥,这不是一看就知道是真是假吗?也不可能真的有这位师太,灯笼店编了故事又让人假扮她,城里故事流传的这么广他们这么做还不轻易舞到正主面前,一下子就露馅了。”
李离离疑惑了,她的脑子好像一个缠乱了线的毛线球,纠结杂乱。
“难道包子摊老板也是骗子?不可能呀,他看起来很老实啊。还是这个灯笼店是真的有做救济难民做好事?”
李离离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觉得脑子不够用了。再说去告发,她都没弄清楚事情是个什么情况,空口无凭地说一个在人们心里德高望重的师太是骗子,谁会信她呢,不说她造谣就不错了。
“不行,我得弄清楚。”
李离离是个执着的人。孟仁师太是否确有其人,帘景斋究竟是个什么性质的店,她一定要搞明白,否则这一件事对她而言就像鱼刺卡在喉咙里一样难受。既然问题都是灯笼店引发的,就应该去找老板娘陆宜薇问清楚。虽然说是想想就知道人家肯定不会告诉她,但要是不做理会,岂不是又会有其他人受骗。
就算帘景斋真的有施善举,但她始终不认同不接受,以欺骗并伤害他人为前提去做一件所谓的好事。帘景斋对外宣称灯笼能辟邪除病,或许是买灯笼的人患有重病不就医而将希望寄托于灯笼上,他们的做法无异于假药害人。
再说了,她荷包里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靠着文礼“劳动”获取的,是劫鱼肉乡里为非作歹的恶霸之富,济己之贫,主动为缩小贫富差距而努力。这么美其名曰偷这个词李离离的良心还是有点隐隐作痛的,总而言之这来路不正的钱不能又落入另一双黑手里,她得想想怎么连本带利讨回来。
夕阳的色彩变得深沉,寒风肆意席卷,地上白雪被扬了半尺高。李离离打着寒颤,快步走着离开这片荒凉之地。
石桥下的溪水静静流淌,游鱼往来翕忽,依旧自由自在。
街巷另一端的街市已经亮了灯火,橙红的暖光在夕阳下还不是那么明显,使得背阳一面显得尤为阴暗。
李离离看着眼前完美躲避每一处光源的小巷,眯着眼睛看了看手上冒着绿光的灯笼,瑟瑟发抖。
也就差不多五十米长的窄巷,却有着深渊巨口般的恐怖气息,便是极目远眺也望不见尽头。好像一踏足其中,从黑暗处就会冒出各色的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鲜血淋漓的双手从地底探出抓着她的脚把她扯入地狱,悉数妖魔围着她,扭曲模糊的面容上带着可怖的笑容,争而分食之。
“咝……”
李离离背后一阵犯寒,想象力丰富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事。
她抬脚反复在走与不走之间试探了不下十次,每次一下定决心,脑袋里就开始放映幻灯片,所有和恐怖沾边的元素真是如雨后春笋般“欻”的一下就出来了,连一大波僵尸都要出来刷存在感。
“不害怕不害怕,又不是真的。”
李离离摸着自己的心口安慰着自己,摸着荷包里的平安符给自己加以心理暗示。待心情平静之后,她昂首挺胸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坚定地向前行进。
黑暗之中,只能影影绰绰看到一盏素白的花灯游于半空,朦胧的莹绿色灯火好像融化在空气之中,只在花灯周围轻飘飘地浮着。李离离的身影在烛火光亮的方寸之外,若孤魂似逐光幽游。
她咂了一下嘴,皱眉眯眼看着雪地上反射的莹绿烛光,脑补了一下路人视角雾里看花般的效果和她脸上从鼻孔角度的死亡打光,顿时感觉此刻自己才是整条巷子上最让人心跳加速的存在,她走在这条“星光大道”上身边都飘着诛邪退散四个大字。
把自己摆到了食物链最顶端,李离离的胆子马上就大了起来。
“怕什么!我可是一身正气啊嘤嘤嘤……”
豪横不过三秒钟,小巷走了一半不到,李离离突然察觉寂静之中有什么细碎的声响,并且她越往前走声音就越是清晰。李离离的心跳得飞快,紧张和害怕都是成倍增长。
声音的来源是小巷半途的一个小拐角,其实只是两座相偎的房屋之间隔出来的一条半米多宽的廊道。因为有上方的屋檐遮蔽,廊道并没有落上多少白雪,于是掩盖不住老旧石砖的地上的泥泞,深浅不一的脚印坑里堆积着黄泥黑沙,砖缝间还卡着果核树枝,墙上也布满绿色的苔藓,与覆满白雪的小巷相比看起来格格不入,甚至是碍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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