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会有事的。”席至言的双眸闪着深幽的光芒,他温柔地安慰着她,“他不会舍得就这么离开的。”
一直沉浸在自责与难受中的季舒晴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她立刻推开席至言,一双眼睛将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然后屏息问道:“至言,你怎么也会在这里?”
“我在这里住了一段时间院,今天正准备出院来着,刚刚经过这条走廊的时候,意外地看见了你。”席至言的脸上带着一抹习惯性的微笑,他将整个过程描述得极为轻描淡写。
季舒晴却仍然十分紧张与担忧,她不禁抓着他的双臂,急忙追问:“那你的伤势怎么样了?”
“当时看起来挺严重的,不过那个卓烈阳还算有几分良心,给我请了最好的医生,用最好的药,但我绝对不会感激他,不过,所幸我恢复的还算不错,你看我现在跟从前有什么区别吗?”席至言站起身来,无所谓地张开双手给她展示自己健康的身体。
季舒晴也随着他站了起来,双瞳湿润地注视着他,努力忍住眸底不断翻涌的泪水。
虽然他表现得很淡然,但这不代表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优秀完美的至言,这辈子何曾受过这般侮辱?
她微微垂着头,愧疚地低声说:“至言,对不起。”
席至言愣了一下,然后不由苦笑一声:“傻丫头,为什么你要对我说对不起?”
“如果不是因为我,卓烈阳也不会那么对你。”季舒晴咬着唇,自责又难受,“都是因为我……”
席至言敛去脸上的笑容,定定地盯着她,眸中有着复杂的情绪,他问:“舒儿,为什么你不觉得,是我没有把你保护好,让我们都被他欺负了呢?”
其实她自己都没有发现,她在不知不觉间,把自己的立场转换了。
季舒晴抬起头来,愕然地看着他,她似乎也突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的神情有些恍惚,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
席至言捕捉到了她脸上的情绪,他暗暗叹息了一声,然后出声问:“这段时间,他对你怎么样?”
他对她怎么样?
季舒晴仔细回想着,虽然一开始是他把自己骗到了别墅里面去的,但在别墅里发生的也似乎不全是糟糕的事情。
她被毒蛇咬的时候,他帮她吸毒血;她在别墅里无聊的时候,他给她找来了珍贵的CD,让她可以有机会欣赏与学习大师森的作品;他还带她去逛街;甚至她在别墅里对他使些小坏,他都纵容着她……
原来,她和他之间,有那么多的回忆,而这些回忆似乎还是美好的……
但这些都被她刻意忽视了。
若不是她胆小害怕,或许,她和他之间的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
季舒晴下意识地转过头去,看着病房内昏迷的卓烈阳,眸中浮出柔和的光泽。
她还有机会去改变吗?
见她出神,席至言心中了然,唇角不禁绽开一抹苦涩的弧度。
季舒晴看着病床上的卓烈阳,喃喃地说:“无论他曾经做过什么事情,老天都不应该这么惩罚他,我才是罪魁祸首啊!”
席至言伸出一只手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说:“舒儿,这是意外,没有什么惩罚不惩罚之说,你无须自责。”
季舒晴像是自言自语地说:“如果是意外,出意外的也该是我,不是他……”
席至言轻轻叹息了一声,沉默地看着她。
季舒晴伸手轻轻抚上面前的玻璃窗,清秀的脸庞上写满了忧伤,她轻声呢喃:“他到底要睡到什么时候呢?”
席至言沉吟了片刻,忍不住说:“他什么时候醒也是一件说不准的事情,要不今晚跟我一起先回去一趟,我订了今晚的机票,这会再去补一张应该还来得及,而且,你不是一直想要逃离他吗?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不!”季舒晴毫不犹豫地否决了,“他现在还昏迷不醒,我怎么可以离开呢!”
席至言眯了眯双眼,若有所思地问:“那等他醒了呢?你再离开?”
季舒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病房内昏迷的卓烈阳,她思索了片刻后,低声说:“等他醒了,如果他让我离开,我一定会离开的。”
席至言怔怔地看着她不再说话,因为他知道已经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卓烈阳费尽心思想把她留在身边,怎么可能会放她离开,如果连她都没有离开的意思,那么还有什么可以把他们分开?
席至言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抑住心底疯长的痛楚。
他疼了那么多年、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小丫头,终于还是要从他身边离开了吗?从今以后,她再也不会肆无忌惮地依赖着他了吗?
那他的世界会变成怎样,他不敢想象,可是,他又不得不面对。
“既然你不回去,那我就搭乘今晚的飞机先走,再不回去,家里可真要担心了。”席至言顿了顿,又接着说,“你父母那边,我向他们解释。”
季舒晴颇为感激地看着他:“至言,你真的像我的亲哥哥一样好。”
他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苦笑了一声说:“我才不要当你的亲哥哥。”
季舒晴愣了一下,看着他张了张嘴想要说话,终究还是欲言又止,忽视了他这句话中更深一层的含义。
席至言坐了晚上的飞机准时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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