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映在她瞳孔中的身影,慢慢地、慢慢地跌入了万丈深渊……
“至言——”
随着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季舒晴从噩梦中惊醒过来,她一脸苍白地坐在床上,双瞳中翻涌着惊恐的光芒,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光洁饱满的额头上溢满了细密的汗珠。
“季小姐,你醒啦?”刚刚推门而入的女用人看见她坐在床上,立刻露出欣喜的表情,走到床边问,“季小姐,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去找医生来给你看看?”
季舒晴仿佛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的脑海里不断翻涌出一个个恐怖的画面,时而是漫天大雨,时而又是遍地鲜血,唯一不变的,是至言痛不欲生的模样。
心脏被狠狠地揪痛起来。
“至言,至言在哪里?”季舒晴伸出手紧紧拉住女用人的胳膊,急切地问。
看着她苍白的脸孔,那位女用人心里不免也生出一丝怜惜,她想了想说:“你说的就是昨天闯入别墅的那个男孩吗?”
季舒晴连连点头:“对,是他!他在哪里?快带我去见他!”
女用人想也没想便回答:“他昨天就被送去抢救啦,早没在这里了,少爷吩咐过等你醒来让你好好歇着,哪里也不要去。”
季舒晴的脸色顿时苍白至极,那一刻,她几乎忘记了心跳与呼吸,压抑着心中的恐惧问:“他伤得很严重是吗?”
“虽然我不知道伤得到底有多严重,但一定不轻。”女用人的声音里还隐隐带着几分胆战心惊,“Anas当时可是咬了他好几口啊,说不定他那条腿都没用了……”
强烈的恐惧与震惊在季舒晴的瞳孔无限放大。
她颤颤地松开手,突然不敢再听下去,女用人后面说了什么,她都没有听到。
她恍惚地坐在病床上,深深地陷入了震惊与惶恐中,双手紧攥身下的床单,努力抑制着心中不断袭来的痛楚与惊惧,她没有察觉到女用人是什么时候离开的,也没有察觉到卓烈阳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卓烈阳站在房间里,看着坐在床上一脸苍白的季舒晴,眸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薄唇微微颤动,轻轻唤了她一声:“晴晴……”
他的声音像是恶魔的呼唤,让季舒晴从噩梦中彻底坠入无底的地狱。
她惶恐地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床边的黑衣少年。
卓烈阳。
当脑海里浮现出这三个字时,她全身的神经都紧绷到极点,看着他这张俊美而熟悉的面孔,一阵强烈的恐惧与怨恨像海啸一般侵袭而来。
她的面孔苍白如纸,身体抑制不住地颤抖着,她狠狠地瞪着他,张了张唇,想用最恶劣的词语咒骂他,却发现当痛恨与恐惧到了极点时,任何言语都显得那么无力。
她骂不出口,但浓烈的情绪压抑在心口简直快让她窒息,脑海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不能留在这里,她要立刻离开这里!
她下意识地掀开身上的被子,机械地下床,但她的精神很差,脚刚刚沾地就踉跄了一下。
“小心!”卓烈阳急忙上前扶住她。
她看都没有看他一眼,几乎是本能地伸手推开他,然后脚步虚浮地向门口的方向走去,眼神空洞,苍白的唇微微颤动,喃喃自语着:“至言,我要去找至言……”
卓烈阳上前拉住她的胳膊,蹙着眉头问:“你怎么去找他?你找到得他吗?”
季舒晴看了一眼被他握住的手,又看了一眼他的脸,全身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嘴唇也哆嗦着,咬着牙颤声道:“你这个魔鬼——放开我!”
他盯着她,眸子里闪着幽暗的光,紧握住她的手并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声音低哑而平静:“我真的没有让Anas咬他,是他的举动刺激了Anas,才会让它突然发狂……”
“不管怎样,Anas是你的宠物,是你授意它去对付至言的!”季舒晴气极了,她越说越激动,睫毛都止不住地颤抖着,每一个发颤的音都含着浓浓的仇恨,“你就是一个恶魔!如果至言有什么三长两短,卓烈阳,我一定会杀了你的!”
卓烈阳的瞳孔猛烈地收缩了一下,他定定地注视着她,感觉有些窒息,薄薄的唇角忽而一勾,魅惑至极,他轻声说:“你确定你有那个能力杀得了我吗?”
季舒晴苍白的面孔中透出一抹青色,她深吸了一口冷气,努力平息着心中激动的情绪,眸子里透出冰刃般的光芒:“带我去见至言!”
卓烈阳面无表情地说:“他在医院里,还没有醒过来,你去了也没用。”
季舒晴冷笑一声,冷冷地盯着他说,“怎么会没用?我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他活着,我活。他死了,我也要跟随他而去,你这种人明白什么叫生死相依吗?”
她不知道自己的话有几分真,但是她很清楚,她的这番话足够伤到他的心,他越痛,她心里就越畅快!
这个恶魔!这个魔鬼!
季舒晴的话像一根根尖锐的刺,扎入卓烈阳的心脏,他努力压下心中的痛楚,嘴角妖娆的笑意一点点褪去,眸中闪着一缕湿润的光芒,说道:“你就那么爱他?那你可不可以把对他的爱,分给我一点点呢?”
他近乎乞求的声音是那么的卑微,卑微得好像不是他。
季舒晴一时间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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