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来客栈。
一队队穿着都卫司衣甲的士卒快步列队,围住了整间客栈,街上的小贩、行人顿时忙不迭的闪躲开,深怕招惹上事非。
客栈中正在吃饭的一些客人顿时惊慌的往外逃离,都卫司士卒们也没有阻拦,短短几息时间,本还热闹的客栈顿时空空荡荡,清冷得可怕。
身穿玉鳞甲的中年人面目冷峻,一双眼神如鹰般审视着眼前的客栈,身侧侍立着神情凌厉的年轻小领和颇为紧张的钱庄胖掌柜。
客栈的掌柜战战兢兢的站在这位都卫司二把手左司卫面前,知无不言:“确实有一男一女,看上去有些江湖气息。女子是江陵县的原籍,那男的就不知道了。”
钱庄胖掌柜一直紧张的注视着客栈里还零星逃出来的慌张客人,忽然眼神一滞连指道:“司卫大人,就是那人!”
左司卫目光冷厉扫去,和伫立在客栈门口的林浪眼神一对。
“你!户籍何地!来乾京城何事?可有路引文书?”年轻小领直接大步上前,对着林浪凌厉逼问道。
林浪身后,楚红绫抱着女婴伫立,与门外上百名都卫司士卒对视着。
哪里出的问题?
林浪微微皱眉。
因为之前携带的黄金都是至少一公斤的规格,为了不显眼,还专门掐了一块去兑钱。
林浪的江湖经验还是太浅薄,低估了钱庄掌柜对江湖武人的敏锐意识和惊人的眼力,那一块黄金上的些微痕迹,便暴露了他非同常人的实力。
在这天子下令,扫荡江湖武人的敏感时期,一位并不属于王侯贵胄各大势力的神秘高手出现在乾京城,对于都卫司来说,正是上好的邀功筹码。
不论林浪是否安分守己,也不论林浪来意如何。
这时日,会武、而且修为还高,本身就是罪!
只要他不属于乾京城的官家势力,有的是办法,把他变成手上扫荡江湖的功劳。
“在下并非乾明人士。”林浪冷冷注视着都卫司众人道:“曾隐居于江陵县附近荒山野岭。”
没有户籍,也只能如此说了。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左司卫忽然开口,声音如夜枭般瘆人:“既身怀犯禁之术,又非官府在籍人士,那便是霍乱江湖的乱禁武人了!”
说罢一挥手,身后数十名都卫司士卒便抄起劲弩,对准了林浪。
又要大杀一场?
屠尽北狼军百骑,是因为那群渣滓该杀。
让林浪动不动就杀人如麻,还是令他有些犹豫。
场中气机凝滞,一股杀意逐渐升起。
忽然,一道清冷如泉的声音远远响起,却清晰而在耳边:“王大人,可否手下留情?”
在场众人尽皆转头望去。
却是一行抬着一精致轿子,缓缓而来。
紫色珠帘从矫顶一泻流下,秀雅精致的绣边缀着四周,几粒温润的白玉缀在四角。
轿夫都挺年轻的,看着这上百位都卫司士卒的肃杀场面,腿都有些发颤。
左司卫自然认得这轿子、仆从的主人,眼睛微微一眯,意味深长道:“凤珺大家,为何要阻我都卫司办事?”
“阻了吗?”声音似冷泉叮咚悦耳,语气却不客气的紧:“妾身看来,是阻了些杀良冒功的事吧。”
左司卫猛地一拧脖子,冷笑盯着轿子:“杀良冒功?没有在籍,又身怀犯禁之术,便是以武乱禁的江湖贼人。陛下下旨清荡这乱糟糟江湖,我都卫司却又是哪里来的杀良冒功?”
轿子中的声音一时间沉默了。
轿中,那人喃喃自语:“犯禁之术?”
旁边响起一道糯糯软软的声音似是不忍祈求道:“嫣姐姐,人家好像还是一位公子、一位姐姐,还抱着孩子呢。难道咱们就眼看着他们被都卫司的大人们抓去吗?”
“犯禁之术......”
那人似乎在犹豫,又似乎有些权衡,纤指下意识用力握起,终于出声道:“王大人!虽然这位公子尚没有在籍,那便由妾身为他作保如何!”
左司卫脸颊一抽搐,实在是戾气冲心:“凤珺大家,要保一个犯禁武人?!”
“怎么?妾身想来,应是有这个资格的!”那轿中人一旦下了决定,话语中全然是不肯退让半分的坚定之意。
左司卫闭目狠戾一笑,眼中如刀光闪过,凝视轿子方向,反而冷静下来。
他当然知道那人的“资格”说的是什么。
凤珺乃是乾京城名绝一时的剑舞大家,达官显贵趋之若鹜不提,当今三皇子也曾多次相邀这位奇女子。
这轿中人,算得是三皇子眼前的红人。
给一位江湖武人作保?当然有资格。
当今诸多皇子中,太子乃是储君,自然为雏龙之首。
而三皇子才情惊艳,据说背后有三大圣地之一钧天道的支持,更兼和天下武林十大宗师之一封剑仙人有极深的交情,五大上宗之一的天倚宗也和三皇子也有莫测的联系。
若说太子势力在庙堂之上,那么三皇子在江湖上的势力,也是深不可测。
太子和三皇子关系微妙,而都卫司作为太子一系,自然不好主动和三皇子一方挑起事端,以免坏了主子的名声。
“既然凤珺大家执意要为此人作保,”左司卫冷冷扫了一眼依旧伫立在客栈门前的林浪,道:“便请此人三日内到武监司登记武籍!”
“多谢王大人提醒,妾身自然记得!”轿子人淡淡道,声音悦耳如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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