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琼华轩。
“侧妃,您快睡吧,瞧这天色,已经子时了,王爷要来,怕是早都来了。”小灯瞧着何秋扇呆呆地坐在床边,望着窗外,不免说道。
今日午后她没让她跟着,她亦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侧妃的心情比以往轻松了不少。
可是,她瞧着侧妃明明已经困得抬不起眼皮,怎还强撑着。
何秋扇不语,低下头,不再看着门外。她不明白,自己已经接受了他,可他为什么却还似从前,不来见她。
“小灯,我记得你说他当时是主动提出与我成婚的,是吗?”她没有抬头。
小灯连忙点点头,“是啊侧妃,那日王爷是主动要你做他的侧妃,当时皇帝陛下、二殿下玹王爷都在场,说来也巧,那日二殿下也瞧上了暮染将军的妹妹暮溦小姐呢。”
何秋扇抬头,暮溦……
这一个月来她深居王府,消息闭塞,不想暮溦与自己一般,也已经成了皇室的儿媳,说到底,这是福还是祸呢……
“侧妃,您信我,王爷真的很关心您。您虽为侧妃,但您与王爷的婚宴摆明就是按照王妃的礼仪来办的,这大家都瞧得出来。王爷今日或许是什么事情耽搁了,您别急。”
“果真?”何秋扇有些意外,他真的在意她吗?
小灯笑了笑,道:“自然是真的,侧妃,我是王爷亲自指派过来伺候您的,怎会对您说假话。侧妃,您就别再苦着脸了,笑一笑嘛。”
何秋扇听着她似是撒娇的语气,情不自禁的笑了。
房间中,一主一仆,一人低头含笑,一人笑靥如花。
她不常笑,但是笑起来却有一种除去清冷之外的美丽。
次日午后,何秋扇一手捧着书,坐在园中。
园中风景甚美,花团锦簇,彩蝶飞舞,时不时落在何秋扇的肩头。
可她哪里看得进去,时间过了很久,还保持在最先的那一页。
“侧妃,你今日不是要去寻音亭吗?”小灯明明记得何秋扇说过第二日要去寻音亭会王爷,怎么这个时辰了还在这里读书。
何秋扇听到小灯的声音,抬起头,道:“昨夜他为了政务熬到深夜方才休息,我想,怕是昨日我耽误他太多时间了,今日上午早朝他也累了,我……便不要再耽搁他了吧。”
她自责,若不是她想着学古琴,他也不会到深夜才就寝。她现下真的不知该不该去找他,她想见到他,可是她更想他不要为了教她抚琴而将政务推到夜里,占用了休息的时间。
小灯摇了摇头,她这个侧妃冰雪聪明,可是一碰到与自己感情有关的事情却是如此愚笨,“侧妃,您不怕王爷会多想?凭我在府中呆着这些年,我断定你若不去,王爷定会多想。”
何秋扇放下手中的书,起身往房内走去,路过小灯时,停下对她说:“小灯,我还是不去了,他夜夜熬到深夜,我会不安。”说罢,便进了房,未再出门。
在房中,何秋扇左思右想,他……不会多想吧……
可是,事实证明,他确实多想了。
那日晚上,百里珩来到何秋扇的房间。她看的出来,他有些恼怒。
门被百里珩一掌推开,本在喝茶的何秋扇见到他来了,立刻放下手中的青瓷茶杯,站了起来。
“为什么不去。”他的声音很阴沉,和平日里温暖的他很不一样。
何秋扇不语,她被他吓到了,双手捏在袖中,她想向他解释,却不知如何开口。她就是这样,碰到自己的情感,就像个哑巴,什么也不会说了。
百里珩见她不语,便又问了一遍,“为什么不去,你知不知道,我在那白白等了一个午后。”
“别……别气了,是我不对。”何秋扇开口,但却低着头,像是犯了错的学生再受老师的惩罚。
“你做错了什么?”百里珩看到她的样子语气和缓了许多,甚至有了一丝笑意。
何秋扇低着头,不知道他的表情,但她觉得他笑了,怎么会呢,他不是很恼怒吗?
“我怕耽误了你处理朝政,我不想你再为了我熬到深夜才休息。”她如实说了。
百里珩笑了,这次是彻彻底底的笑了。
他说:“你在关心我?昨夜的事情怎么打听的那么清楚?”
何秋扇不语。
“莫非,昨晚你等我到深夜?”
何秋扇依旧低头不语。
蓦地,何秋扇觉得一双温暖的手揽住她,将她拥入怀中,暖暖的,她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她能感觉到他的温度,他的气息。
她抬起头,他的脸近在咫尺,她的双颊不禁染上了一抹绯红。
百里珩在何秋扇耳边轻声道:“其实,我在见到你第一眼的时候就心动了。”
“第一眼,洞房夜那次吗?”她看着他,眨眨眼睛,不解的问道。
百里珩失笑,“当真是个痴儿,连第一次见我是在哪里都不记得了吗?”他温柔的看着她,没有半分责怪,相反,她却感受到真真切切的爱意。
何秋扇低下头,对他,她确实是洞房夜才有的印象,没想到,他在此之前就见过她……
可是,在哪里,她却想不起来。
他看出她的不解,一年前他在玲珑茶舍见过她后便念念不忘,他本以为他的感情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渐渐散去,可是他对她的情感却在这一年中逐渐加深了,他想,或许她就是他这一生要寻的人吧。
她一天要面对那样多的客人,若要她一一记住,真是难为她了,所以,他不怪她没能记得他。
她伸出双手回应他的拥抱,他把她抱得更紧,他笑了笑,唇落了下来,覆在她的唇上,软软的,甜甜的……
整整一个月,第一卷终于完结啦!
阿扇和阿珩的故事在此也先告一个段落,接下来是明溦染和百里珩出征的故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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