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玹却是有些许恼了,律法之事,怎能凭着自己的性子。
周围的人都为明溦染捏了一把汗,心想她的胆子还真大,竟然敢违背玹王殿下,这整个玉国除了皇帝陛下,还没有人敢和玹王作对。
幺酒站在明溦染身后轻轻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姐,不要再说啦。”都说玹王殿下冷酷,她真是怕极了。
但明溦染知道,百里玹并非冷酷之人,便没有理会,继续道:“王爷,法固然重要,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民女也是知道的,可是若要让法束缚了人心,恐怕王爷也不想看到这一幕吧。”百里玹静静地看着她,明溦染瞧他没有反驳便继续道:“我瞧他一身麻布,想必家中贫穷,这次行骗也是一念之差无心之失,不如王爷放他一条生路,我相信此次是件过后,他不敢再怎么样了。”
百里玹淡淡道:“说完了?”
明溦染茫然,点了点头。
“把人带走。”百里玹转身欲走,犯了法,自然是要调查处理,无论该以什么罪行论处,他都是要把人带走的。
“王爷!”明溦染的声音从他的身后传来,可他并未理会。
明溦染看着那一抹黑色越来越远,最后消失在人群中,她的心不免失落。她不知道自己今晚是不是做错了,是她亲手毁了一个家庭。
渐渐地,人群散了,只留明溦染和幺酒站在原地。
幺酒几次想上前劝一劝明溦染,可是最终还是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幺酒心中不平,木府失火本就给小姐巨大打击,这一个月原本小姐的心情好了一些,可这下子被玹王一闹美丽的心情又变得伤感起来了,早知道,自己怎么也不会把小姐拉出来了,本想着散散心,这下好了,又有一块堵在了小姐的心头。
良久,明溦染开口:“幺酒,你说,我是不是毁了一个家。”明溦染低着头,盯着脚下的地面,眼角已有了湿意。
自从一月前木府灭门,原本坚强的明溦染开始变得脆弱,尤其是每每遇到与“家”这个字有关的事情,她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
幺酒忙上前扶着明溦染道:“小姐瞎说什么,是那小贩自己作死,您不要再自责了。”
明溦染抬起头,眼神清冷,嘴角勉强扯出一个弧度。
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要坚强,要坚强。
“小姐,你快看!”幺酒指着天边惊喜道。
循着幺酒所指方向看去,五彩的烟花在天空绽放,一朵一朵如花朵般瑰丽。
“小姐,我们去瞧烟花好不好?来观灯会可少不了烟花呀。”幺酒性子乐观,只要看到自己感兴趣的事物无论有再大的烦恼都能烟消云散,这一点,明溦染好生羡慕。
明溦染微微点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幺酒拉着向着烟花方向跑去。
穿过人群,穿过闹市,一片湖水呈现在二人前面。
“这烟花看着还蛮近,不想竟是在湖的对岸。”幺酒一脸失望,出神的看着天上的烟花。
明溦染环顾四周,只见不远处有一座拱形桥横跨湖面。
她来到桥上,两小臂重叠着搭在护栏上,靠着望着烟花,感受着春日的暖风,风从远处吹来,略过湖面,带着丝丝凉意。
水下波光粼粼,映着天上之景,泛起微微波澜。
她闭着眼,感受着微风拂过面颊,轻嗅着湖水的清香。渐渐地,她的心平静下来,仿佛这天地间只剩她一人。
片刻后,她觉身旁多了一人,以为是幺酒,没有睁眼,唇角微扬,问道:“幺酒,你说为什么这风能带给人平静呢?”
良久,身旁那人都没有回应。明溦染缓缓睁开眼,一双黑眸撞进她的眼。她之前的笑意全都被吹散在风中。
只见百里玹站在她身旁,静静地望着她。眼不似先前那样冷漠,倒多了份说不出的感觉。
刚刚明溦染闭着眼,不知百里玹是何时出现在她的身边,亦不知他在这里站了多久。
明溦染下意识地向着幺酒的方向看去,可哪里还有什么人。
“幺酒呢?你把她怎么了?”明溦染语气焦急。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他的语气似云淡似风轻,竟透露着一丝沮丧。
明溦染冷笑一声,道:“玹王殿下有什么做不出?有什么不敢做?抑或,玹王殿下在意旁人的看法?”可她转念一想,百里玹再怎么冷酷也不会对一个丫头下手,提着的心也稍稍放松了一些。
百里玹没有说话,他是不在意旁人怎样看他,可他却在意的是她如何看他。
明溦染瞧着百里玹面无表情,也未有想要说话的迹象,便也没有再说下去,两个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似是时光都要静止。
远处的烟花还在绽放,一束彩光从地面直射天空,绽放在寂静的夜空中,璀璨了整个天际,发出“砰”的一声。两人目光都向着烟花,恐怕目光的交汇是并肩而立的二人仅有的联系吧。
两人见了眼前的烟花,都情不自禁的上扬了唇角,仿佛将一生的不幸都融化在这微笑当中。
百里玹偏过头,静静地望着眼前的女子,究竟为何初见面时有种似曾相识,究竟多年以前是否见过,他却是记不清了。
明溦染转头,与他对视,眼前的男子,对自己究竟何意,适才还一副严肃的样子,现下竟是透露着些许的温柔,这个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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