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红的墙,富丽堂皇。
金色的琉璃瓦在湛蓝天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耀眼,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挂着一黑丝楠木牌匾,上提着端正的三个大字“坤宁殿”,上好的白玉砖铺在殿前,刻着凤凰展翅的图样,两根檀木柱子绘着红漆,刻着蟠龙,立于两侧,支撑着这座宫殿。
殿前,一颗木兰花树立在那里,风动花香,郁郁葱葱。
春季里,木兰花开的旺盛,枝枝朵朵,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似一副轻笔淡墨的山水画,一色的浅素嫩白,清新淡雅。
一个两三岁模样的小女孩站在木兰树下,女孩本就不多的黑发披在脑后,发丝梳的很整齐,一看便知是大家闺秀的样子,一身水蓝色长裙亦趁得脸蛋格外粉嫩,虽只有两三岁的样子,但完全遮不住她美人的底子。
她歪着脑袋,仰头看着枝丫上的木兰花,个头不高的她和挺拔的木兰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眸子在日光的映衬下闪闪发光,似空中的皓月,又似至深至浅的清溪。
值得注意的是,女孩的右眼角以下约一公分的地方有一颗泪痣,红的似血一般鲜艳。
大人们说,那颗红色泪痣注定她会出人头地,超越普通众生,但也有人说,痣长于此,又为血红,必定一生流水,半世飘蓬,所谓孤星入命。但都是一些迷信之言罢了,没有人知道她今后的生命会是超绝众生抑或孤独终生。
女孩的母亲常对她说:“要做向木兰一样坚强的女子。”她的母亲生性刚烈,一生要强,可是她年纪尚小,大抵不会懂得是什么意思,更不会知道她母亲对她的期许。
殿前饰玉的石阶上,还坐着一位女孩,年纪稍大,已至垂髫。
她仿佛已经知道了什么,在她的双眸中,看不到同龄人该有的光芒。
她的眸,倒像是是深不见底的汪洋,充满着的是淡淡的忧伤。
此时的宫墙外,金戈铁马,烽烟缭绕。
不一会,一个侍女装扮的女子跑了进来,她的步伐虽快,却是很稳,一步步踩在脚下的地砖上,发出踏踏踏的响声。
只听她焦急地喊道:“两位公主!皇城失火了!快跟我走!”
她并没有征得两位公主的同意,未等两位公主反应过来,便直接拉着她们走入“坤宁殿”内室,向着床下的密道跑去。
殿内十分宽敞,红木桌椅,琉璃灯盏,无一不体现着主人高贵的身份。
烛台上的白烛正静静地燃着,三人走过,带动烛火轻晃,打散了原本平静的影子。
侍女轻易地将床推开,掀开地上铺着的地砖,先将两位公主抱入密道,而后自己进入密道,继而做好掩饰,让人瞧不出密道的痕迹,动作一气呵成。
这条密道是皇后告诉她的。
皇后,也就是两位公主的母亲,她性子刚烈,当年与皇帝共同打下这天下,人人都道她是巾帼英雄,不输男儿。
而皇上则是更为刚毅,要论武功,更是远在皇后之上,为明国万人敬仰之人。
二人甚是般配,在天下人眼中,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年她命人挖这条密道原是为了以防万一,但她也只是想着以防万一,并没有打算要用的意思,但没想到还真的派上了用场,只可惜用此密道的代价,便是——亡国。
沿着黑黢黢的密道,她们也不知爬了多久,只觉耳边由静谧变为嘈杂,人的嘶喊、战马的鸣叫、战鼓的敲击、铜剑相交发出的金属特有的敲击声混杂在一起,耳边一片嘈杂,一片混乱。
侍女蹲下,一只手臂揽着小公主,将她抱在怀里,小公主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侍女,小嘴启了启,似是在问发生了什么事。
她的另一只手捂着长公主的耳朵,而长公主将侍女的手轻轻推开,强忍着眼泪道:“姑姑,让我去,让我去!让我去救父皇母后,我要救我的国家!”
侍女自然知道她说的是什么,她惊讶于长公主小小年纪却懂得如此多之余,脑海中却回想着皇后临死前的嘱托,她说她将殉国,长皇子已然上阵杀敌,唯一的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两个女儿,她拜托她养好这两个孩子,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平安一生。
侍女没有说话,静静地看着长公主,双眸略带忧伤,轻弯的月牙眉已然皱的不成形状。
长公主低下头,她亦知道凭自己的力量不可能扭转局势,原本漆黑的眸子里闪过的亮光也随之暗淡下去,稍纵即逝。
嘈杂过后又恢复宁静,之前的一切似是从未发生,嘶喊与鸣叫只觉是长久于黑暗环境的幻听。
渐渐地,厮杀声不见了,留下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一片的寂静。
再次见到光明,不,不是光明,而是一片的鲜红,是血染的鲜红。
密道直通到城外,密道的出口刚经历过一场血战,尸横遍野,一眼望不到尽头。
他们的热血染红了刚发芽的嫩绿,染红了整个大地。浓浓的血腥气充斥着鼻尖,让人忍不住作呕。
他们个个面目狰狞,有些眼睛瞪得老圆,有些甚至身首分离。
侍女看着他们,不免心痛,瞧着战士们个个年纪尚轻,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看到了另一个世界出生的太阳。
当然地上躺的的有自己的战士,亦有敌军的战士,可是显然,穿着蓝色战服的本国战士更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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