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打，便日复一日，仿佛永不止息。
裴清砚捏紧了手，脸色也越发难看。
正当此时，熟睡中的苏慕晴缓缓睁开了眼，几滴眼泪从她浓密的睫间滑落，刚好滴在在裴清砚的手指上。
“怎么了？做了什么噩梦？”
苏慕晴同他成婚三年，对裴清砚早已产生了许多依恋。
她主动投入他的怀中，闷声说道：“想起一些事。”
裴清砚轻轻抚摸着她的发，想起今日的事，嘴里充斥着苦涩的滋味。
苏慕晴的话锋一转，却说：“不过……醒来的时候见着你，我一下子就不觉得那个梦可怕了。”
裴清砚露出一个笑容：“真傻。”
苏慕晴从他的怀里出来，有些气呼呼的，谁让他骂自己傻？
可在看到裴清砚的脸色如此难看时，苏慕晴的手放在了他的脸颊上，关切的问：“今日朝中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怎么这么问？”
苏慕晴双手都揉着他的脸，不高兴的说：“你脸色一点儿都不好！”
这世上，也只有她敢这么对自己了。
一想到这里，他的心情充满着无奈和宠溺，用自己的手覆盖着苏慕晴的手，放在唇间轻轻的落下一个吻：“我没事。”
苏慕晴原本想跟他谈谈心，谁知被裴清砚亲个正着。
吻的烫度仿佛从指尖传到了心脏，令她的脸也烫红了起来，像染了一层胭脂一样。
“晚上了，我有些饿了。”
裴清砚嘴角勾起一个笑容：“我也有些饿。”
他玩笑似的想吻上去，苏慕晴连忙红着脸推开他：“不行。”
“慕儿……”
她再也没能憋住，悄悄跟裴清砚说了自己的猜想。虽然还没请大夫确诊，可她已经有两月都没来月事了，最近还这么嗜睡。
听到苏慕晴的话之后，裴清砚缓缓睁大了眼。
“孩子？”
苏慕晴低声嗯了下，语气里颇有些羞怯，几乎不敢看裴清砚。
裴清砚等了这个孩子太久，毕竟两人都成婚三年了。一种欣喜从内心迸发出来，他几乎无法表达此刻的心情。
裴清砚抱紧了苏慕晴，难以言喻的喜悦。
“我这就进宫请太医，替你调养身子。”
“天都这么晚了，明日再去吧。”
“不成！你的身子重要！”
苏慕晴红着脸，死活拉着他，不让他走：“你这是想闹得天下皆知吗？”
裴清砚这才强忍着，没有立即进宫。
只不过外面风大，可是不能让苏慕晴着凉了，他将苏慕晴抱着到了屋内，若是真的，他不久就要为人父了。
苏慕晴见他如此高兴，忍不住也跟着他一起笑出了声。
第一次见裴清砚这么傻。
“现在能告诉我，你方才为何那样了吗？”
裴清砚紧抿着唇，这才缓缓道出了近日的事。
他的手段越来越残忍，他害怕成为如裴德胜一样的人，害怕他留给自己的，是骨子里的扭曲与卑劣。
他最害怕的，其实是伤害她。
屋内的烛火轻轻摇晃，苏慕晴只是静静听他说完，他的痛苦如此真实的摆在自己面前，几乎是伸手可触的位置。
她自然而然的握住了他的手，在说方才那番话的时候，他的指甲几乎深深刺入手掌的血肉之中。他从来都是这样，学得最多的便是隐忍痛苦。
“我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就算你是个十恶不赦的人，我也会留在你的身边。”
“哪怕是我也被人辱骂诋毁，那都是我愿意的。”
听了她的话，裴清砚呼吸都乱了几拍。
他是个坏人，可他愿意为了她变得更好。
那些骨子里带来的东西，无论再痛，也要连根拔起，就算让骨头碎裂，都在所不惜。
裴清砚朝她露出一个浅笑，阴霾散尽。
脑子里仍回旋着苏慕晴那句话，仿佛深深刻在心上，一字一句，无比清晰。
“我陪着你，一辈子都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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