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不效力!”苏轼激动地答道。
赵顼沉吟一会又道:“自来就听说苏卿宏论非常,看问题看事情往往能一针见血。卿在蜀地三年,日夜读书,一路行来见识也不少,可否与朕说说方今政令得失,即使是朕的过失也可以指出!”
众人又是一片震动了,这话出口,就是让苏轼随便指点江山了,而且又不用负什么责任!也就是说,话都随他的意去说!
苏轼早有准备,说道:“陛下生知之性,天纵文武,不患不明,不患不勤,不患不断,但患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镇以安静,待物之来,然后应之。”
赵顼顿时悚然:“卿三言,朕当熟思之。凡在馆阁,皆当为朕深思治乱,无有所隐。”
这些话出口,王安石的脸色就黑了下去,“太急”、“太广”、“太锐”,这些都是司马光指责他的意思,现在苏轼也来这一套,明显一开始就要打击他们变法一派呀!可偏偏又是大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好在之后官家就问到众人该如何安排苏轼的去处了,吕惠卿以修起居注的身份也可以发言了,说先让苏轼做着大理评事,等有了功绩再升迁,免得朝臣不服。
王安石另有想法,道:“陛下,苏子瞻向来宏论,能出入古今,可为开封府推官,为民做事了。这样也能达到锻炼人才之意。”
他的想法开封府作为天下首都,每日之事多如牛毛,政务繁忙,让苏轼去做个实职,让他事务缠身无法多出经历与自己作对。这也是他对付自己弟弟王安礼的手法,看看他弟弟坐上开封知府之后,每日忙得都没有时间在他耳边唠叨了。这实在是上上之策,又不至于一下子得罪了苏轼,比吕惠卿那太过着于痕迹的说辞要高明多了!
司马光来之前就与苏轼官职之事,当然不同意了:“陛下,以子瞻的才华为开封府推官确实是太过屈才了。子瞻年过而立,做事也稳重了,就算是做开封知府臣也觉得可以胜任!”
“开封知府?”好多人都惊讶不已,难道这就是司马光的意思。
王安石大是怀疑了,开封知府可比推官高好几个等级了,若有大事甚至可以面君,比一般的州府要大得多,地位也高得多,而且作为京畿之地,甚至可以左右朝中形势。就算再喜欢对方的才华,可也没有用高位资敌的道理!
“陛下不可,开封是天下第一州府,事务繁多又复杂,苏子瞻虽有才华,然而却从未有地方官吏的经验,一旦出了问题,就是京畿重事。这个位子当然要由老成稳重又有经验之人来做,否则难免因起朝中议论呀!”
司马光倒是笑了:“王参政什么时候也怕议论了?”
王安石愕然,接着冷哼一声,就是不同意。
赵顼的想法就很简单了,不管是司马光与王安石的意见他都要考虑一下。王安石提议做开封推官,司马光不同意,想想也确实委屈了苏轼。他这人比较重感情,苏轼是他看重之人,没道理去委屈;再说现在司马光也不一样了,他在朝中作为一方势力,主持免役等法,对于朝廷也很重要,他的想法也不能不思虑。那么推官应该不可行了。
至于知府,那更不行了!这是赵顼立刻的反应,不是说苏轼的才华不够,而是要上任开封知府,总得为原来的知府挪一下位子吧。如果是现任知府做错了事还有理由拿掉,然而人家不单没有做错事,反而甚有才能,把开封治理得稳稳妥妥。另外这个知府是王安礼,他要大用王安石,就不能太过委屈了人家的家人。连王安石的儿子王雱他都能以馆阁之士来笼络,对于大名在外的王安礼,更没有慢怠的理由了。也就是说这个提议也不行了。
“再找一个合适的位子吧。”赵顼只能打哈哈了,“苏卿的才华文章,朕早就仰慕,也极其想把他留在身边日日咨询交流。”
“那就只有是馆阁之职了。”司马光立刻上前说道。
“王参政以为如何?”赵顼要照顾到王安石的情绪。
王安石沉吟片刻,才道:“亦可。”
赵顼高兴地笑了,道:“那就好。你们合计合计,哪个馆阁之职适合苏卿?”
“天章阁如何?”王安石问道。
“不可不可!”赵顼先摇头了,“天章阁学士都多如牛毛,这样岂能体现出朕看重苏卿的情义来!再说了,连沈子贤现在都是龙图阁学士了,当年与他并名的苏子瞻又岂能差的太多!”
王安石愕然,看到司马光一脸笑意,咬了咬牙说道:“那就龙图阁学士吧。”
“这……”赵顼沉吟了。
“臣惶恐!”苏轼看事情要定调,赶忙出列,“陛下,沈子贤能为龙图阁学士,那是有着不少功劳,这些陛下都是知道的。臣寸功未立,若为此职,岂不是看轻了有功之士?”
赵顼倒有点惊讶了,难道又遇上一个有功不要有官要退的司马君实?龙图阁学士与一般的馆阁之职不同,除了翰林学士,就它最尊荣了。有些人努力了一辈子都没有这个机会做成,苏轼倒好,自己给自己退掉了。
这下赵顼就为难了。
就在这个时候,司马光暗暗给一边从未发话的韩维一个眼色,韩维则以点头示意,站了出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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