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凌晨五点半,堵成长龙的车辆才缓缓而动。
此刻天色已然大明,若是寻常时候,天穹必然挂起了骄阳,今日却被一团云层阻隔,这大概就是老天爷降下的福报了。
莫约一支烟的功夫,总算回复了通行,一路上也不敢停留,径直开往军区总医院。
到了地方也顾不得什么,直将喇叭死死摁住,示意病态危急,由于早就用平板预约挂了号,倒是省去了大把时间。
车一停稳,一群医护人员围来,将老玄从车里抬出,在短短短短时间里已经做了各项检查,说是中度昏迷。
随后医生护士又快又稳,将老玄推进医院,只留下一名年轻护士站在原地。
年轻护士眼中是毫不掩饰的鄙夷,一脸嫌弃的责问道:“我说你这个人是怎么回事?医院禁止鸣笛,虽然理解作为病人家属的心情,可也要考虑其他病人的感受。”
此刻回过神来,只看两边的行人纷纷侧目,一时之间只觉得老脸挂不住,于是挤出笑脸赔礼道歉。
语罢,旁观人群骂骂咧咧散去,果然民风彪悍。
年轻护士却不走,不由感到疑惑,只看她胸口半透明兜里放着一张工作证,名叫若雪。
若雪笑吟吟看来,问道:“怎么着?这医院是你家的,资料都不准备录一下?”
闻言不禁恍然,只是老玄已经到了医院,悬着的心跟着放下不少,见这丫头说话直来直去,就知道是初出茅庐的雏,于是有意调侃道:“若雪姑娘,可真是脱尽世俗寰宇气,一若高山圣湖,清澈重霄,又若艳阳被雪,不隶人间。这不,一看出了神?只觉得你我之间隔着云泥之别,这辈子娶回家供着是没机会了,但是抓紧时间,养几分眼,也不失为人生一大乐事。”
果然,这世间女子经不得夸赞,若雪眉头先是一舒,又立马翻脸骂道:“和爷相比,你是有些眼光不足,觉悟更低了。”
若雪似乎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催促道:“废话少说,赶紧跟来填资料。”
一路上与若雪东拉西扯,发现这人还挺好相处,填好资料预交了两万医护费用后,便打算去看一下老玄。
只是老玄被隔离起来了,只能透过隔离膜才能远远看见。
一切还得等各项化验出来,才能下定论,所以只好等在病房里,却不知怎的就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发现被若雪恶狠狠的瞪着,这丫头手上正举着一摞记事本,就差劈头盖脸地砸下来了。
若雪眉头一竖,怒气冲冲地骂道:“不是说了这瓶水输完了就按铃嘛,你看看这血都倒回来了,哪有你这样粗心的…家属?”
若雪没有再埋怨下去。
起身一看,瓶中已经积了许多暗沉血液,剩下的也只是自责了。
与若雪道过谢后,连忙去厕所洗了个脸,对着镜子一看,双眼密布血丝,脸上一片污秽,若是再穿破烂一些,指不定和乞丐就没啥分别了。
只是不由暗自琢磨,那半个南海纹入体竟能让人如此嗜睡憔悴,待此事了却,非得想个法子尽快祛除不可。
看到自己这般邋遢,索性在卫生间洗了个澡,总算是将这几日身上的污秽彻底清理了。
只是越洗越是心惊,身上不知何时,多出了无数细小的伤口。
更可怕的是左手手臂上被三尸虫咬过的伤口,没有来得及好好护理,竟然有了化脓的迹象。
过了半个小时,若雪去而复返,领着几个护士全副武装来给老玄清理伤口。
起初进门之后看了一眼,又退了出去,确定了门牌号之后又重新进来,见这丫头傻不拉叽的,不由打趣道:“怎么着?爷是不是特帅,帅到你都不敢信了?”
若雪眼中笑意玩味,不过碍于那领队的医生,并没有搭理。
透过隔离膜去看,医护人员将老玄身上的伤口一一清理,这才发现老玄受伤是何其严重!
只看老玄全身上下,几近体无完肤,背上一个血色窟窿,极其醒目。
两名医生又用镊子剪刀,将死皮一一撕剪下来,再用药水和药粉消毒除菌。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后,总算清理完毕了,两个捧着用具的护士,似乎没有见过这样恐怖的创伤,清理完后,直直冲去厕所,听着动静是吐了。
若雪眉头紧锁,似乎有很多话想问,不过终究没有说出口,犹豫了一下也转身离去。
过了大概十多分钟,若雪提着一个医药箱回来,表面上说是为了清理伤口,其实就是来刨根问底的。
不过眼下身上伤口有了恶化的迹象,倒是没有拒绝若雪的好意。
若雪向下拉了拉口罩,看似随意地问道:“你们的伤咋这么奇怪,我翻阅外伤病史还没有见过这种伤口,能说说?”
心知这一番遭遇不多光彩,所以也没有谈起打算,只是颇为不要脸的反问道:“若雪姑娘啊,请不要这样关心我,我怕你对我有想法。”
若雪呸了一声,摇着脑袋感叹道:“关心你?给爷死。爷只是感叹那个人,居然这样都没有死,你知不知道他背后的窟窿深可见骨,再往前几分就是心脏,而且背上就像被泼过硫酸一样,寻常人早就挨不过了。”
事关老玄生死,不由收起嬉笑问若雪:“你的意思是这医院里没有诊治过这样的病例?以你的经验认为治愈的把握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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