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严三言两语,将话题转移,也是在暗示秦肃身为将军,本职是领兵打仗,夺回城池。至于巫医被杀一事,并非他一人说算了。
清澄平躺在榻上,侧眸观察着祁严和这秦肃的交谈。直觉他们两人并非上下级关系那么简单,而秦肃多有历练,讲话行事看似中规中矩,实则寒意逼人。
太子表面上敬重秦肃,实则对他事事谏言的行为有些厌恶,可太子还得隐忍着,要想打硬仗,少了秦肃无疑自断手脚。两人之间互相制衡的关系,引人深究。
秦肃依然一脸严肃,“太子说得是,本将告退。至于这沈清澄,还望太子早做决断。”
秦肃走后,沈从筠上前询问,“清澄,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官府为何通缉你?”沈从筠绝对不相信清澄会杀了巫医,其中定有什么误会或是陷害。
祁严轻轻垂眸,看向清澄,他也想听听清澄如何说。
清澄抿了抿双唇,神色怅然地说道,“我说事实如何,恐怕还有些不可置信。我们一行人到达南阳后,发现南庙关了许多疑似感染瘟疫的百姓。巫医应钱郡丞的请求,画符念咒为那些百姓治病。他们巫医治病本就是诡秘,忽听槐树铃铛作响,竟是招鬼来了,随后巫医便强行逼我上高台作为祭品,不知为何天空刹时昏暗,当我醒来之后,身在陌生之处,第二日听到消息巫医死了。”
清澄此话虚虚实实,半真半假。她自是不会将阴迟寒说出来的,只能这样欺骗祁严和兄长了。
祁严眉头微蹙,“我自乱葬岗时突发病症,御医查不出,幸得国师相救,至于他治病的法子定不是常人所能想象。”祁严这话表明对清澄的信任,却不是十分相信。
因为巫医向来以治病占卜为己任,从未听过害人一说。用活人做祭品更是闻所未闻,亦或者是其中有隐情。
沈从筠追问道,“清澄此事未有查明,你不要在他人面前提起。毕竟巫医地位尊贵,不容置疑。”
“兄长,我明白。”清澄自然知晓巫医在大祁王朝中占据的地位,不容撼动,更不容任何人质疑,否则就是蔑视国师,与大祁作对。
祁严回眸看向沈从筠,朝他吩咐道,“沈副将去找军医开些止痛的药,送过来。”
沈从筠微微低下额头,毕恭毕敬地说道,“属下领命,属下告退。”
祁严挥手示意他下去,尽显威严。
“清澄,你在这里好好休息,巫医之事,我会查清楚。”祁严眉宇舒展开来,朝清澄微微一笑,似盛开在夕阳之下的蕙兰,晴碧翠明。
“我又给你添麻烦了。”清澄苦涩一笑,内心并不想给祁严添麻烦。
祁严手掌覆上清澄的额头,轻柔的抚摸着,“傻姑娘,这不是你所能掌控的,不过你还真是爱惹麻烦,每一次都能捅破天。”
清澄垂下眼角,“我生来,巫医便说我身染阴气,是灾星,些许是应验了呢。”清澄自认灾星的那一刻,眸光黯淡,神伤悲哀。尽管极力掩饰,甚至自嘲一笑,都难以掩盖眸底深藏的哀伤与无奈。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祁严也无奈一笑,将被子给她掖好。
清澄没有回答,祁严继续说道,“你养好伤之后,我命人送你回去。你是一介弱女子,身在这凶险的战场上,多有危险,你不该来这里的。”
“可是我不得不来。”清澄心中抑郁着很多苦闷和无可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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