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菲:“别嚷!光会嚷,看那儿,你们谁敢?”
不远的路边停着许多自行车。
孩子们都领会了罗菲的意思,但谁也没敢说敢。
罗菲又问一句:“谁敢?”说罢第一个跳下矮墙朝那堆自行车跑去,其余的孩子一个接一个跳下石台追上去。胖妮犹犹豫豫地跳下来,跑在最后。
停放着自行车的路边。同上。
低机位拍摄:许多忙忙乱乱的手和脚,许多自行车的车轮和车把。渐渐地不见了手和脚,不见了车轮,只有车把和车座颠倒着与地面接触。
机位升高、镜头拉开:所有的自行车都被倒过来,车把与车座呈三点着地、车轮朝天,所有的前轮都在转动。车群中有一面金属牌:此处禁止放自行车。
孩子们已经不见。画外传来孩子们开心的笑声和整齐的歌声,那是他们自己的歌。
爸爸说我好呀,
妈妈说我坏哎,
老师也曾对我说,
你这孩子怪。
I'msorry,I'msorry,
I'msorry,I'msorry,
我就是我,我就是我,
不好,不坏,也不怪。
天让我长大,
地让我等待,
风雨也曾对我说,
做个乖小孩。
I'msorry,I'msorry,
I'msorry,I'msorry,
我就是我,我就是我
不大,不小,也不乖。
23.罗菲家中日内雨
清晨,窗外细雨霏霏。
罗菲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趿拉着拖鞋到厅里找什么。她听到一种机器发动的声音,朝父母室内望去。
爸爸穿着睡衣,面对窗户坐在写字台前,故意慢悠悠地修理着电风扇。一会儿响了。电扇把屋里的纸吹得满天飞,床上的被子还没叠,妈妈靠在通往阳台的门边,满面怒容地看着爸爸。阳台门开着,雨声沙沙。两人刚吵完正赌气。
爸爸正要拿钳子,妈妈眼疾手快一把抢过去。爸爸看也不看一眼,又拿起一把螺丝刀,妈妈气坏了,又夺走螺丝刀。爸爸漫不经心地看了妈妈一眼,想了想,又从兜里掏出水果刀,而且故作镇静地吹了吹口哨。妈妈又去夺水果刀,不知怎么地风扇又好了,最高速转动的风使妈妈睁不开眼,气得她在门边又站了一会儿,将手中的钳子、螺丝刀等全摔在桌上,冲上去朝爸爸肩上、脖子上乱捶一气,敲打得又狠又重。男人的自尊使爸爸急了,推了妈妈一把,并神速地站起来欲揍妈妈,母亲盯着父亲,心想:“你敢?!”爸爸气馁地收回手,坐在转椅上。风扇还在疯狂地刮着。母亲在屋里踱来踱去,爸爸下意识地将脚一伸,绊得母亲狠狠地向前摔去,爸爸赶快起身将妈妈搂在自己怀里。这回妈妈气着了,使劲将爸爸搡到门外阳台上,摔了个屁墩坐在那儿。妈妈转身拿了衣服和雨伞,疾步出屋,房门摔得很响。
少顷。爸爸沮丧地起来,站在风扇前吹了片刻,伸着脖子朝窗外望去。
24.街道日外雨
缓缓流动的伞群中,妈妈打着的那把红伞在雨中匆匆地流动着。
25.罗菲家中,父母屋日内雨
爸爸将风扇的开关关闭了,双手捧着额头支撑在桌面上,似乎有些懊悔。忽然,他感到身后有人,转身看去。
房门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罗菲站在门口已经观察他很久了。两人对视片刻,罗菲跑回自己屋去。
很快,罗菲又跑回来,抱着一堆自制的布娃娃。她装着对爸爸的情绪毫无觉察,嘴里哼着歌,把布娃娃摆在沙发上。
她偷看爸爸一眼,像是自语又像是对爸爸说:“我也不知道到底哪个最好。”爸爸侧脸,漫不经心地看了看布娃娃。
罗菲:“爸,你觉得哪个最好?”
爸爸漫不经心地说:“我看都不错,确实都挺漂亮。”
罗菲:“那我到底送哪个去呢?我们班要搞一个‘自己动手’比赛。”
爸爸走过来,蹲下,捋捋这个头发,抻抻那个的衣服,调换一下它们的位置。布娃娃做得确实很有想象力,与众不同又具有现代派风格。可爸爸什么也没说,站起身靠着门框,望着窗外的细雨。
罗菲看着爸爸,忽然冒出一句:“您别总认为您是个拔牙的。”
爸爸笑了:“我?拔牙的?谁认为我是拔牙的?”
罗菲:“那你就别管了,反正妈妈从来也不这么说。”
爸爸脸上的笑容慢慢收敛,望着远处霏霏的细雨。
爸爸:“也许我就是个拔牙的吧。”
罗菲激动得像发射机枪连珠炮地说:“不是!你才不是拔牙的呢!你当年是医学院的高才生,妈妈说的!你现在是口腔科的主治大夫。谁要是口腔里长了癌,谁要是让汽车把嘴里头撞成稀巴烂,哼,谁就知道口腔主治大夫是怎么回事了,哼,让他去找拔牙的去吧,你甭管。”
爸爸也被逗笑了。“行了行了行了——”他走到女儿身旁再次观察那些布娃娃。
26.朋友家客厅里日内雨
妈妈在与老朋友交谈(他就是爸爸的那个老同事,他是爸爸和妈妈共同的老朋友)。老朋友的妻子在厨房里忙早餐,传来煎鸡蛋的声音。
妈妈:“我说什么了?我只是说你应该抓紧把论文写出来,他一下子脸就沉下来,觉也不睡了,没完没了地鼓捣那个破电扇,像受了多大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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