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号码是第一次用,对方留这个号就是为了应急用,如果不是万不得已,能不用,还是别用,毕竟没有不透风的墙,很难说用了这个号码不会被人查到。
电话一通,对方知道是他打的,低沉地哼了一声,没说话。
钱克喘了一口气才说:“我……我现在要怎么办?”
对方沉默了一阵,然后才出声,声音很低沉,是个男人的声音:“蠢材,还没到要你死的地步,你慌什么慌?你儿子的事跟你无关吧?”
钱克抹了一把汗,讪讪地道:“是无关,我事前并不知道,但怎么说都是我儿子,总不能见死不救吧?”
“暂时别管他,先关着,你脱身了我再想法捞他。你那蠢材儿子关着更好,省得出来添乱!”
钱克苦笑,本想求个情,听对方这口气,显然他开口也没用。
接着电话里传来对方的声音:“钱克,先别管你儿子的事,你当务之急是把厂里的账务问题都推到你儿子身上,他把账册都烧了,没有底册,没有第二份账目,谁也奈何不了你。”
钱克摇头道:“这……这样不好吧,我就算没问题,但我儿子罪可就……大了,儿子是不成器,但我就这么一个儿子,我钱家可是一脉单传啊……”
“屁,你知道什么?你不脱身,你儿子更别想脱身,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道理你懂不懂?再说你儿子这件事看起来严重,实际上回旋余地很大。一,他不是酒厂财务人员,账册里有什么他不知道,也没有直接的利害关系,完全可以说是酒后任性。二,他可以把这事说成是个人恩怨,因为李思文搞乱了酒厂的保安管理工作,他和李思文等人发生争执。有这两个理由就能让你儿子的罪责减轻不少,最多也就是三到五年。法院那边我可以暗中通一下关系,再把问题压一压,改为三年以下。你儿子三年出来有什么问题?关三年定定他的性不是更好?”
听了对方的分析,钱克心里的焦躁倒是缓和了不少,他沉吟着说:“这样也不是不行,就怕……就怕李思文跟疯狗一样抓着我不松口。哎呀,我工作这么多年,还真没见过比李思文更难缠的人,这小子打不得,碰不得,眼又尖得很,我……我对他是真没办法啊!”
“李思文的事你放心。”对方回答道,声音低沉阴狠,“他马上就得卷铺盖从酒厂滚蛋了,什么纪委书记,开除党籍都是轻的,哼哼,我倒要看他还能蹦跶几天!”
钱克一愣,又惊喜又有点儿不信,抖着声音问道:“真……真的?真的能扳倒李思文?”
斩钉截铁的声音传来:“不仅仅是李思文,这次连县委书记于清风都要卷铺盖走人,你还担心什么?”
钱克“哈”一声忍不住笑了出来,电话里的人身份他清楚,他说这话就说明消息绝对可靠,一旦于清风和李思文都卷铺盖走人了,那这狮子县就又是他们的天下了。
那人跟着又道:“钱克,听着,你现在一定要给我沉住气,别有任何动作,安心等着就行。让李思文再蹦跶几天,他去省城能找来钱是好事,等他白送你这笔钱后,我们再让他走人,这种好事哪里找?”
钱克嘿嘿笑着说:“如果真能扳倒他的话,我当然希望他拉到的钱越多越好,我要让他尝尝替他人做嫁衣裳是什么滋味……”
挂了电话,钱克原本郁闷的心顿时开朗了,天也晴了。儿子,嘿嘿,让那浑小子受点苦吧,他现在最想看的是李思文的下场。
电话中那人的话钱克当然相信,对方在狮子县绝对是跺一脚整个县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
狮子县公安局。
陈正治开着一辆黑色丰田霸道到了大门口,门卫探头准备询问,一看车和车牌号,脸色登时一变,赶紧按下电动开关开了门,门缓缓打开,他又跑出来敬了个礼。
陈正治理都没理他,径直把车子开了进去,也不管办公大楼前门不允许停车的规定,把车直接开到大门口,钻出来直奔大楼。
县公安局办公大楼人来人往,陈正治威风凛凛地往里闯,公安局上上下下有哪个不认得他这个狮子县政法系统的老大?
“陈书记好……”
“陈书记好……”
陈正治对所有人都不理不睬,只是沉着脸挥了挥手,径直往刑警大队办公室走去。
刑警大队在县公安局里是最重要的部门之一,人手也最多,除了办公室的几个文职人员外,大多数都是刑侦破案的好手。
陈正治原来兼任公安局局长,对公安局的情况极为熟悉。自从被免掉公安局局长职务后,他对县公安局的掌控就弱了,代局长刘正东的办事风格是一切都要按照正规程序来,这一点让陈正治很是恼火。
陈正治发现刘正东背着他干了很多对他不利的事,他原来的嫡系部下,大队长汪东兴,中队长黄小川等人,在刘正东代任局长后被架空了,凡是重要的案子基本上都不让他们参与。刘正东倚重的是一个老刑警,原来刑警大队副大队长赵光荣。
陈正治气冲冲地杀到公安局,不是因为他那些嫡系部下,而是为钱大卫的事。钱大卫和黄毛一伙人被抓后,县公安局没有将他们送到看守所,而是拘押在县局的临时看押室,还不让亲属看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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