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亭寅见状，忙上前将她拉开，厉声地说道：“你何苦这样逼孩子，明明知道他做不到。你这样骂他有什么用！”
庄佳蝶愤慨地反驳道：“家好不会说话也听不到别人说话，他这一辈子已经完了。”
夏亭寅指着她的鼻子说道：“你胡说。家好虽然不会说话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但是他是个聪明的孩子，你看他临摹的这些字，写得多好。”他一阵风似的将方才家好所写的那张纸拿到庄佳蝶的眼皮底下，“你看看，他还这么小，可是写出来的字一点也不逊色于大人。”
“字写得好有什么用！他知道这些字的意思吗？他会说这些字吗？”庄佳蝶满脸愠怒地斜了他一眼，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你这是做什么！”他看着满天飞舞的纸屑，一种难以名状的激愤涌上心头。“家好之所以会变成这样，能怪谁？”
家好虽然听不到他们的争执声，但是从彼此的眼睛里看到愤怒的火。小小年纪的他，有着不符合年龄的早熟与忧郁。他害怕得脸色惨白，一动也不敢动地看着他们。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以平息紊乱的气息，他不想在孩子的面前与庄佳蝶针锋相对。反倒是她，从来不分场合与他剑拔弩张。
“要不是你们夏家造的孽，家好怎么会变成这样？”她憔悴而略陷的双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
他的脸几乎变了颜色，刚才勉强捺下的怒气又涌了上来。这个女人，不可理喻，无理取闹。要不是当初她在背后搞出这一系列的小动作，那么报应又怎么会在孩子的身上。
“你为什么不说是你这个做娘造的孽呢？你对柳冰菱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比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不甘示弱地掇驳道。
庄佳蝶见他又提到柳冰菱这个名字，脸色苍白如纸，有点隐隐的钝痛从她的心窝里慢慢地爬了出来，渐渐扩大，加深。为什么他又提到这个名字？五年了，她知道他忘不了柳冰菱，但是像今天这样毫不避忌地提出来，还是头一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他又见过那个女人？她记得已经把那个女人卖到妓院去了，五年来在妓院的生活难道还没有把柳冰菱这个女人折磨死吗？
“我做了什么！”她拔高了声量嚷嚷起来，心底的那份绞痛就愈加地明显了。“你为什么又提到那个女人？”
“庄佳蝶。”他听见自己的牙齿锉得发出了声音，连名带姓地喊她的名字，“五年前你害得她还不够惨吗？让她有家归不得！你自己种下的这种恶果如今报应在你儿子的身上，为什么你连一丝惭意都没有！”
“你找到她了？”庄佳蝶失声地喊了起来，一股冷气立即从发根沁了出来。“你是不是又见过她了？”
“你承认了是吧。”他忿忿地说道，一种说不出的厌恶感在他的肺腑里蔓延。“你对她所做过的事，直言不讳了是吧。”
“你告诉我，你是不是又见过她了？你是不是又去找她了？”深深的不安席卷了她，她激动得眼睛微红。
“庄佳蝶，我告诉你，我是见过她，而且我要跟她在一起。这一辈子我都不会再跟她分开！”他咬牙切齿地盯着她的双眼说道。
一种难以言喻的虚脱感紧紧地占领了她的心房。五年了，她在这五年之中没有过过一天舒坦日子。那个女人就像幽灵一样地缠着他。她的嘴唇皮都抖颤了起来：“夏亭寅，你居然又跟那个女人搞上了。你还要不要脸？”说着她冲上去扑打他。
他牢牢地攫住她的双手，以嗔怒的语气斥道：“你注意自己的行为！庄佳蝶，我忍了你很久了，与其我们在一起这么痛苦，不如就此了断。”
她披头散发，脸上的妆被泪水糊得一塌糊涂，听了他这么一说，她冷幽幽地微笑了：“夏亭寅，你要做个了断是吗？你跟那个女人在外头都说好了是不是？等你一回来，你就决定跟我离婚是吗？”
“你要什么就尽管说，我尽量给你就是了。”他搂住家好，家好那两只玻璃般纯净透明的眼睛望向他。
她像中邪似的愣住了，郁积在心中的对柳冰菱的怨恨翻腾起来。如今的她已不比五年前的她，庄家已经落魄了，而常巧稚与她之间的关系也一落千丈，这一次没有人能够帮得了她。可是离婚是她一百个一万个不愿意的。想到这里，她从他的手上一把拽过家好，紧紧地抱着他，泪流满面：“好，夏亭寅我看这个想法你已是酝酿很久了，那么我成全你，我不仅要钱，还要家好。”
他的目光睃向家好，紧闭的嘴唇微微地蠕动了一下：“别的我都可以给你，但是家好不可以，他是夏家的骨肉。”
“家好是我唯一的希望。”她深深地知道儿子就是他的命根，只要抓住家好，夏亭寅对于离婚这件事只会无限期的延后。“你要离婚可以，但是儿子要归我。”
他怒目注视了她半天，明明知道她嫌弃自己的儿子，可是却一次又一次地利用孩子迫使他心软，知道他心疼儿子。他怒不可遏地喊道：“你想利用孩子使我心疼，我告诉你，你的诡计不会得逞。这次我铁了心要迎娶冰菱，我不会再让你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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