禹俏复出了,幸好GARY还愿意接收她,得知她怀孕的消息之后,还是为她安排了几个广告或者微电影的拍摄。禹俏之所以这样拚命,是为了在生孩子之前留些积蓄。另一方面为自己母亲请律师也需要钱。过了几个月,肚子渐渐显怀了,她无法再继续工作,只得呆在家里。这一天禹俏接到程天泽的电话,终于在拘留室见到了裴若尘。
数月不见,她见到自己的母亲骇了一跳。裴若尘的头发灰白了大半,穿着牢服的样子更显憔悴,洗尽了铅华的她比她真实的年纪看起来还要苍老一倍。她在裴若尘的面前坐下,裴若尘两只浑浊的眼珠子顿时闪耀了一下。
“禹俏,你要救救妈,妈真的没有杀过人!妈是冤枉的啊。”裴若尘急不可待地说道,五官微微地皱成了一团。
“那男人的身上有多处伤口……”她伸出牙齿咬了下嘴唇,目不转睛地看着裴若尘。
“我知道,那天他又问我来要钱,我不肯给,他还打我……一气之下我从厨房里拿来水果刀要跟他拚命,可是他看到我举着刀子却一点也不感到害怕,还是冲上来踢了我一脚,我实在是气愤极了。于是我就对着他砍了几刀,他像杀猪般地嚎叫了起来,我看着他满身鲜血的样子,吓坏了。我就丢下刀子夺门而出。后来我以为他一定是被我杀死的,我害怕死了。我不想坐牢,于是我拿着你给我还债的钱就逃跑了。”裴若尘说着,双手掩住了面。
从她那张开的指缝里,禹俏见到自己的母亲泪流满面的样子,不由得将脸色缓和了下来:“妈,你当初为什么要逃跑呢?那个男人他不是你杀死的,而是因为吸毒过量致死的。妈,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跟他一起在吸毒?”
裴若尘垂下手,脸上布满着细纹里夹杂着泪液,她颤索索地伸过手去碰了一下禹俏搁在桌面上的手背。禹俏像被电流经过了手臂,攸地将手缩了回去。
“禹俏,妈对不起你,妈从你出世了之后就没有好好地照顾过你,你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亲生父亲。离开了你父亲我就自甘堕落,在外面游荡了几十年,居无定所,跟着不同的男人。我不配做你的妈!后来我认识了何昊然,他比我年轻十几岁。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他,因为他令我想起了你的父亲。他长的真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裴若尘沾满了泪滴的双眼盯着半空中的某一点,深深地陷入了追忆。
“妈,我不是问你这个,你告诉我为什么那些警察会说你吸毒?”她激动地握住了裴若尘颤抖的双手。从来她就没有在意过自己是否有个父亲,也许他还活着,也许已经死了。可是她一点也不会想念他。从小到大,她的身边只有至爱的外婆。父母亲对她来说是一个生疏的字眼。可是看到裴若尘形容枯槁的样子,她又于心不忍。
“对不起。”裴若尘眼角上又透出两颗大泪珠,语气凄颤地说道,“我万万想不到跟何昊然在一起,他居然是个瘾君子。我多次劝他戒毒,可是他反而笑我,说让我吸吸看,等有了毒瘾之后再试试能不能戒掉。也许是为了证明我自己,也许是因为太在意他。所以我……”
她腾地一下站起身来对裴若尘说道:“以后我不会再来看你,因为我没有你这样的母亲!”
“禹俏,妈知道自己对不住你啊,当初我不该生下你,害你来到这个世上受……”裴若尘泪痕满面地说道,然而话刚讲了一半,她看到禹俏站起来的身子,虽然她穿了一件宽松的衣裙,可是隐约露出肚子的轮廓。她的双眼瞪得溜圆,失声地说道为:“禹俏,你怀孕了?”
“对,我是怀孕了。可是我要告诉你的是,我已经跟景牧荫离婚了,景牧荫也不知道我怀了他的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也只会随我姓!”她一股作气地说完,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背后传来裴若尘可怜兮兮的叫声:“禹俏,你还会来看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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