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郁愁归的支持,接下来这一整天,云翻海的步履都变得格外的轻快。
一直以来,郁愁归别看不声不响,对他也是好言相对,但对敏感的云翻海来说,神侠卫大统领一直像一个秤砣一样,沉甸甸地压在他的心上。
现在能得到他的首肯,云翻海的高兴劲儿,不亚于他拿到这活儿的全款。
到了这日傍晚,有一个没想到的人,主动来找他。
这人正是明心雪。
可能这还是天河女侠头一回,主动来找云翻海。
现在云翻海终于明白,什么叫“好事成双”,出乎他意料的是,这次明大小姐来,不是挖苦,不是恐吓,而明确表明,明日射潮山之行,她也要去。
听她说出这样的要求,云翻海想了想,倒也觉得不奇怪。
前几回这位大小姐不也这样?各种变本加厉、推波助澜,就怕他祸闯得不大、死得不够难看。
想到这一点,他便有气无力地回答:“可以吧。”
“哼,当然可以。”明心雪傲然道,“你别搞错了,今日来我是通知你,并非征求你的同意。”
“好吧,你说什么都行。”云翻海道,“只是大小姐啊,明天我可是办正经事去的,你别再旁边煽风点火了。”
“哼!”明心雪哼了一声,却微微有些脸红,心说:“原来这坏蛋,什么都知道。”
心里这么想着,她便道:“你可别想岔了,我这次去,是真想帮忙。”
“我听关副统领说了你那些调查,虽然并无多少实据,但威灵宗确实可疑。”
“威灵宗并不比一般教门,在我东华国中举足轻重;要是它真出了问题,却不查处出来,恐生不测之祸。”
“嗯?你这倒和我想到一处去了。”刚才随口应付的青年,听女孩儿说到这里,神色顿时严肃起来。
“我也是这么想的。”他十分郑重地说道。
见他这般正经,明心雪却变得有些奇怪,想了想问道:“怎么?你也爱国?难道你忘了自己的本来身份?你可是专门跟朝廷官府作对的草寇山贼呀。”
“是又怎样?”云翻海摇了摇头道,“大小姐,你不知道,世上并不是所有的事,非黑即白。”
“我云翻海虽出身草莽,但从来自比义匪;而就算不论这个,杀富济贫之余,我也知读书明智,便知道‘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我从来相信,不要拆台,要是台子真垮下来,压着的人很可能就有自己。”
“所以,我占山为王可以,跟朝廷针锋相对也可以;但要是有人想把整个东华闹得天翻地覆,让外族趁虚而入,我云翻海头一个不答应!”
“这……”听得云翻海这一番大义凛然、还很有新意的话,明心雪遽然动容,呆呆地看着他,好像头一回认识这人一样。
出神良久,她才仿佛回过神来,不自觉地喃喃说道:“怎么会这样……表面看起来,你也不是十恶不赦的人啊……”
“咳咳,这话说的!”云翻海一脸苦笑,手舞足蹈地夸张说道,“什么叫表面看起来?我破云龙云翻海,本来就是大大的好人啊!”
见他这副做张做势的模样,从来矜持幽静的天河侠女,也忍不住噗嗤一笑,一张俏靥宛如春花绽放。
“这就对了,”云翻海见状笑道,“虽然你不苟言笑,也有韵味,但毕竟还是笑的时候好看啊。”
本来绽着如花笑靥的少女,听得此言,不知怎么忽然想起那晚黑袍客对自己的问话。
“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已经过去好多天的问话,这时候却如同洪钟巨鼓,忽的轰然震响在她的心田脑海。
只是瞬息之间,本来绽放的如花笑颜,倏然冰封。
“我走了。”沉着脸的女孩儿,转身就走。
“呃?”见她如此,云翻海一愣,心道,“怎么回事?我刚才也没说什么啊,怎么她说翻脸就翻脸?”
正这么想时,那明心雪已快走出门,却忽然站住,回过头来说了一句:“记得叫上我。”
“一定!”云翻海忙道,“谢谢你帮忙。”
“帮不上什么忙。”明心雪依旧冷冰冰地说道,“不过,万一你有什么不测,我可以帮你抢回尸体。”
“好吧,你费心了啊。”云翻海哭笑不得道。
“不客气。”明心雪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出门离去。
第二天一大早,郁愁归便带上十来个神侠卫中的精锐,和云翻海、明心雪、巫寒月几人一起,往射潮山而行。
和以往几次不同,这一回云翻海再也不用偷偷摸摸了。
到了射潮山威灵宗的山门下,郁愁归便直接让属下递上官家文牒,说明这是官家公干,要立即上山。
神侠卫的威名,谁不知道?即使威灵宗这些化外之人,也对神侠如雷贯耳。
一看神侠卫来人,还是神侠亲来,威灵宗镇守山门的弟子不敢怠慢,立即快步如飞地跑上山,替众人通传。
等待通传时,云翻海就驻足在白玉石筑成的山门下,抬头看上头用青泥镶嵌的匾额题字:“神威如灵”。
这几个字写得刚猛遒劲,十分有气势,仿佛字本身就在告诉所有来人,此山的教门走的是阳刚一类的路子,万万不可小觑。
此后没多久,云翻海这行人就听得山上响起数声悠扬的钟声,紧接着刚刚负责通传的弟子又小跑着下来,十分恭敬地对众人说道:“让诸位好等,我家大长老灵火真君有命,传请各位官爷上山一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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