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雅笑着伸出手,说:“恕不远送。”握手的那一刻,远处的光亮洁白侵袭了普雅的双眼,一阵眩晕,普雅看到小溪边的士兵们脱了衣服跳进去畅快的玩耍,自己却留在岸边,别过眼不敢看。李将军拍着普雅的肩膀问怎么不去洗洗?普雅连忙回答自己怕着凉,洗洗脸就好了,然后李将军对他笑笑,把身上的甲胄内衣丢给了副官,自己慢慢蹚入水中,普雅望着李将军结实宽大的双肩,红了脸颊。
“我们走啦!”茶茶摆摆手。
普雅这才从回忆里缓过神来,想要道别却发现木熙和丁茶茶已经消失在了沿路的风雪中。
回去的路上,木熙问茶茶:“感觉挺顺利,本以为很困难。”
“越是外表坚强的人内心越柔软,而且他生逢乱世,朝不保夕的,又独自在这城里默默掩埋战友的尸体,总是需要敞开心扉的对象。”
“哦哦,”木熙连声应到,又说:“我看见这些尸体还有他最初用弓箭瞄准我时,居然有点热血沸腾的感觉,好奇怪。”
“因为你是好斗的男孩子啊,成为了灵体脑子还变中二了,”茶茶笑了笑,转脸严肃的说:“战争让很多人失去亲人,让他们流离失所,比起战争,还是和平要好,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起,难道不好吗?”最后这个问句,更像是问自己,想着化为虚无的艾美,真希望一切都是和谐美满的。
“我还有更奇怪的事,”木熙看茶茶陷入了不好的沉思,转移话题说:“那天晚上我梦见玄王跪在我面前。”
茶茶转过脸来“呵呵”一笑,嘲讽到:“不奇怪,你这么好斗,怕是冥王大人你都想梦见。”
“这不是重点啊,”木熙睁大了眼睛说:“重点是之后他站起身来亲了我的脸,”木熙说到这里伸手摸了摸右边脸颊,“真实的不得了,但我觉得好恶心啊!”
茶茶一听立马烧红了脸,一个巴掌拍过去,喊到:“快点给我忘记!”
普雅回了衙门,嗅到一股焦味,锅里的糠糊了,用长杆挑了吊锅,放在地上,里面焦黑黑的一片。“真是浪费了。”普雅用勺子搅了搅,搅不动,就打算放到那里不管,因为自己根本就没觉得饿,只在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了,冰至肺腑。
是夜,睡梦中的普雅回到了突围的那一刻。李将军率众点兵,每人手上都持有一只浇满松油的火把,星空下人们目光如炬。李将军问:“随我突围者,可有遗书?”
“定当突围,迎还援军,未有遗书!”众将士山呼。
“可有惧者?”李将军又问。
“吾等王师,有何惧哉!”
“好,很好。”李将军眼中闪烁着感动的泪光,但他不能软弱,于是他唱,众人也跟着唱:“秦时明月汉时关,万里长征人未还,但使龙城飞将在,不教胡马度阴山!”唱完即呼:“点火!”
一只只火把亮起,一片片土地染上舍生赴死的决绝之光。普雅手持火把,正欲翻身上马。李将军走过人群为他让出的道路,来到普雅面前,抓住了他,“你留下!”、
普雅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忙问:“为何?”
“守城需要头领,你来当!”李将军的口气不容置疑。
“不,我要去,我要追随将军!”普雅大喊。
李将军给左右使了个眼色,两名士兵就把蹬鞍上马的普雅拉了下来。“将军,到底为何!”普雅大喊着,眼中积满了泪水。
李将军望着他,眼里一片温柔,说:“守好城池,待我归来,”他伸手,不是拍他的肩膀,而是怜惜的摸了摸他的脑袋,隔着头盔,普雅未能感受到那只握惯了兵器的手还能有过的温暖,“我有一封信放在……”
天亮时,普雅感受脑袋里潺潺流动的疼痛,他定了定神,想到了“书信”两字。李将军留给我的信!普雅翻坐起来,走了几步,完全想不起李将军后面说的话,拼命去想,又是一阵疼痛,耳朵里是阵阵马蹄和惨叫,恍惚中一只弯刀向自己砍来。
“啊!”普雅惊吓的坐在了地上,这种真实感前所未有,好似在现实中经历过一般。
正估摸着这个幻觉,城门的开启身就传来了。普雅拍了拍脑袋,依然是挎了军刀背了弓箭出了门。
见到木熙和丁茶茶后,普雅的脑子里开始产生的各种问题。这种情绪被茶茶捕捉到后,茶茶想今天就能让他回归轮回了。于是茶茶开口,问:“怎么了普雅,看你脸色不太好。”
今天的普雅没有将巾布裹紧半张脸,他均匀的呼吸着,想要问什么又不敢轻易开口,便说:“能陪我上城墙巡逻吗?”
“没问题啊。”茶茶欢快的答应着。
木熙抬头看了看城墙,问:“这么高,怎么上去?”
普雅跟着看了看,奇怪,平时没觉得城墙有这么高,是一直这么高吗?“那边有上去的步道。”普雅说完带着两人踏上了通往城墙上方的步道,看着高大无比的城墙竟然没走多久就到顶了。
城墙上除了虚张声势的旌旗外,空荡荡的一片。普雅先往城内看了看,白雪覆盖的残屋死尸尽收眼底,然后他跑到另一边,扶着女墙向外张望,袭来的寒风与雪让人睁不开眼睛,外面除了雪空无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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