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林行知跟着苏小姐七拐八拐的，来到一家装修很简单的办公耗材批发店。
经过一番口枪舌剑式的讨价还价后，苏小姐才有些心疼的抱着一沓散装A4纸。
转身看到林行知那有些诧异的神色，苏小姐才收回了心酸的神色，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让您见笑了，您需要打印的资料有点儿多，我担心公司有人找茬，与其让领导按市价罚款，还不如我事先准备好，回头再尝试找领导报销回款。”
听完这番话，林行知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他很清楚，这种钱基本上是要不回来的。
虽然他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眼前这个女人有点蠢，可经过大量时间建立的道德基准，却在提醒他。
这件事，违背了等价交换的原则，不符合常规的世俗道德。
想到这儿，林行知掏出钱包，点了点恰当数量，说道：“这是你购买A4纸的费用，毕竟我这儿还不一定能成。”
看着林行知手中的钞票，苏小姐呆愣了片刻，干了大半年的药代了，也送过无数次早餐，付出过不知多少次无法报销的「小钱」。
或许，这些钱在别人眼里不算一回事，可却是她一天的伙食费。
药代，也算是半个销售。在医院里，他们如同过街老鼠一般人人喊打，所以许多从业者都有一些特殊的职业认知。
社会不认可他们，他们自己也不认可自己。
“您这太客气了，就算最后无法达成交易，这也是我们应该做的。”苏小姐说这话时，有点儿结巴。
“我对药代还是了解的，这个钱你拿着吧。”
林行知和煦的笑了笑，从口袋中掏出一包纸巾，认真的说道：“擦一擦汗，今天麻烦你了。”
接过钱，苏小姐愣在原地好一会儿，看着林行知递过来的小包纸巾，深深吸了一口气，却是没有再言语。
林行知满意的点了点头，苏小姐就是很多魔都外来户的现状。
一身廉价的工作装，衣领处有着些许色差，裤裙上留有许多细小的线头，脚上那双鞋也是饱经沧桑，还能看到断根留下的胶质痕迹。
“谢谢您了。”
林行知笑着说道：“没事，你的砍价功底很强，帮我省了不少钱呢。”
这倒是一句实话，虽然砍价省下来的只是小钱，可打印店的价格和A4纸的价格比起来，那就值得心疼好一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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