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太阳升起,冰雪似乎也开始消融。
热气在冰原上蒸腾而上,冰面上升起了蒙蒙的雾霭。
许久未开的城门轰然开启。
就像是曾经迎接昶帝回国一般,季云司站在城门最中央,一袭熨着金丝边的雪白祭司袍贵气逼人。
“恭迎宁王回国。”季云司笑道。
站在季云司身后的,是镇守城池的千万大军。
这一次,保卫国土数十载的将军和他的众将士们,被他们所保卫的国家拒之门外。
“真是狼子野心啊!”宁王咬牙嘲讽道,“本王曾有一万种猜想,最终却是没想到,弑君篡位的人竟是最淡泊名利的祭司大人。”
带领着战士们出征的雪国大将军连夜归来,戍守边疆数十载,终于不负皇恩平定了边疆战乱,回国迎接的第一个消息,却是——皇兄驾崩,皇权旁落!
而面前的大祭司便是罪魁祸首,皇兄去世,他在面对自己的时候怎么还能笑得出来。
“你难道就不怕皇兄的地下亡灵向你索命吗!”
季云司没有回答,只是伸手做出一个请的动作,姿态风雅,就好像是什么文人雅客请茶一样,他说:“宁王还是把身上武器卸了吧,国丧期间,凶器不宜进宫。”
季云司话落,便有下属走上前来,拔刀看着宁王。
这举动意思很明显,宁王您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宁王气得手脚发木,他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嘴上说着国丧不宜携带凶器,身边的人却个个佩刀。
“宁王还是快一些,否则您皇兄最后一面您也许就见不到了。”季云司嘴角轻扬,笑得一派月朗风清。然而在宁王的眼里,他现在就是个披着矜贵公子皮的恶魔。
“哼。”宁王冷笑一声,却还是照做了。
弑君之举都能做得出来的人,又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呢,他丝毫不怀疑,要不是龙符没交,季云司会将自己当场格杀。
宁王解下盔甲,将自己随身携带的武器卸下交给身后的副官。
“将军!不可!”
身后的战士们喊道。
宁王背对着他们抬手,声音透露出浓浓的哀伤,他说:“本王只是想见皇兄最后一面。”
身后的将士们不再说话。
宁王下了马,走到季云司的面前,“祭司大人,请带路吧。”
季云司笑了:“王爷,这边请。”
挂满白绸的殿堂内烛火摇曳,所有的门窗都被封闭,整个殿堂内一片阴森惨淡,昶帝的妃子们穿着白色的麻衣,排在昶帝灵柩前呜咽,只有红衣巫女站在一旁冷眼旁观。
“你这不要脸的贱人,亏得陛下生前最宠爱你,没想到你竟然是个里应外合的内奸!”一位贵人从地上爬了起来,哭喊着朝红衣扑去,“你怎么还有脸出现在陛下的面前!你怎么还不去死!怎么不去死啊!”
红衣没有动,只是在她扑上来的时候闪躲到一边,然后低下头,让头发遮住了自己的眼睛,令人看不清她是怎样的神情。
“嘎吱——”
灵堂大门被推开,一个高大的人影逆光出现在门口。
宁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扑通”一声跪在了昶帝的遗体前,看着冰柜中沉睡的昔日容颜,宁王哽咽着道:“皇兄,臣弟……回来迟了。”
宁王的声音里压抑着浓浓的悲痛,惹得灵堂里的一众妃子哭泣声变得更大,此起彼伏。
季云司看了一眼灵堂内,然后对身边众下属说道:“把门关上,严加看守。”
“是!”
下完指令,季云司缓缓转身,离开了此地。
沐浴焚香完毕,季云司这才来到关押薛齐的房间,他想告诉屋子里的人——他想要的东西已经帮他拿到了,接下来,只要拿到宁王手中的龙符,他便亲自扶他登上雪国这至高无上的王位。
黑发青年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
想到这,季云司内心一阵愉悦。
“我回来了。”季云司对着屋子里的人温声说道,就像是出门的丈夫归家时对自己的妻子常说的话一般。
这样的联想让他心情更加愉快。
屋子里的人没有回应他,季云司只是笑笑,并不介意。
薛齐从来不会回应他,他早已经习惯了。
推开门,季云司浅笑着进到屋里,然后笑容逐渐凝固在了脸。
房间里竟,空无一人。
怎么可能,他怎么会不见!不应该的,不应该的,这铁笼是万年寒冰铁所铸,这房间四面八方都派有重兵把守,他怎么会不见,他怎么会不见了!
“薛齐?”
“薛齐!!”
季云司四处寻找,濒临发狂,血眸红的快要滴血。
没有,没有。
到处都没有!
他去哪里了,他去哪里了!
房顶上。
【宿主,你就这么冷眼旁观看他发疯似的找你么?】体内系统凉凉的的声音响起。
薛齐躺在屋顶,一双修长的大腿慵懒地伸着,听见系统的话,他依旧一动不动地躺着,望着天空,嗤笑道:“难不成我还要把自己送到他的跟前,跟他说‘我出来了,锁着我吧’?”
系统:【……】
被薛齐堵得哑口无言,系统只好默默地闭了嘴。
他知道自己的立场不明确,但是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觉得看见宿主就很来气。
薛齐不理会不再说话的系统,他闭上双眼,让自己的神识往外延展开来,似乎是发现了目标所在,薛齐重又睁开了双眼,“找到了,你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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