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了手机来，是为了拍一张照片。
拍器材室里那面很旧很旧的光荣榜，最右上角的那个人。
不过没想到拍完照片以后，正巧碰上了找人搬运动会器材的老师，她主动去搭了把手。
她呼吸微微起伏，抬起头来，脸上却没有写被捉包的慌张，反而很狡黠地笑了一下，小梨涡一荡一荡的，“你猜是什么啊？”
“啧，学校校规哪条来着？说是不让上学带手机的。”
“校规第十九条，学生不得携带手机及其他电子设备进入校园，违反者回家反省一周。”她不紧不慢地说着，嘴角扬起的弧度更深了些，“可是你怎么就知道，我这是手机了？”
“不是手机，那能是什么啊？”
她语调轻懒， “砖啊。”
陆嘉砚：“……”
没想到她现在精通的不仅有数理化，还有睁眼说瞎话。
“我不信，哪有正常人兜里揣砖啊，你这叫什么来着，对……指鹿为马！”
她很淡定，耸耸肩，“不信没事啊，用我兜里的东西把你锤到信就行了。”
她这脸上带着笑的模样和小学时候笑着拽住他头顶一撮毛的样子真像，陆嘉砚校霸气质尽失，轻轻打了个哆嗦，指鹿为马就指鹿为马吧，艰涩点头，“嗯，我也觉得，这是块砖……你带砖上学的兴趣爱好，还挺别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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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栗两个项目，三千和跳高，跳高在上午，三千米在下午。
她现在在跳高的场地，脱了校服外套热身，热身的间隙看到陆嘉砚鬼鬼祟祟地跑到她放着外套的操场边。
她挑眉，没停下热身的动作，视线却扫向了陆嘉砚，看戏一般看着他翻来翻去的动作。
而另一头陆嘉砚翻来翻去以后，终于翻出来周栗包裹在校服褂里的东西——
方方正正，长二十四，高五厘米，拿在手里还掉色儿，沉甸甸的，确确实实是一块儿砖。
周栗在一旁看着，一下就乐了。
她就知道陆嘉砚的贼心是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早早做好了准备。
她刚想过去逗逗陆嘉砚，打操场外头走来了七八个校服甩在肩头，或者搭在手腕上，反正就不是规规矩矩地穿在身上的少年。
打头的那个晃晃悠悠地走到陆嘉砚身后，停了一下，下一刻，竟是直接抬起了脚，对准了陆嘉砚的后腰。
她一下变了脸色，忙跑过去。
跑过去这短暂几秒，她忽然认出了几个人。
前两天出器材室，强硬地要抢走他们借的软垫的人，现在就混在他们的中间。
打头的那个，正巧就是那时堵在她面前，问她是高几的的那个。
贺词为曾经说过，这帮人，和陆嘉砚有过节。
陆嘉砚也在这时敏锐地回过头去，在视线和他身后的那人碰撞上的同时，脸色泛青，眼中登时浮起了戾色。
周栗对这种场景再熟悉不过了，好歹也是过过几年那种日子的人，虽说那会儿她年纪小，可就算是初高中的也治不住那会儿的她的。
操场上人来人往，她没多少思考的时间，直接跑了过去，拍了拍陆嘉砚的肩头，“陆嘉砚。”
陆嘉砚回头看向了她，她向他使了个眼色，“班主任在女子接力的起点那儿，喊你去给咱们班和隔壁兄弟班的女孩儿们送水。”
陆嘉砚显然没领会到她这个眼色的用意，也没被隔壁班的妹子吸引，照旧是一副斗鸡般僵硬梗着脖子横着脸色的样子，嚣张又不屑地看着那几个同样态度傲慢无礼的少年，“是哪些孙子来看爷爷了？怎么一个个都还空着手？”
他说着，还掂量了掂量手里的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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