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了外裳和里衫搭在龙门架上，楚戎缓步走进半人高的浴桶里，然后将自己全身都浸入飘着各色中草药的热水中。
这些药材的气味并不难闻，还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清香，楚戎嗅着，只觉得神清气爽了不少。
而隔了一扇屏风，燕戟正坐在床边，静静地朝这边看来。
燕戟那双漂亮至极的眼睛并没有太多的情绪流露出来，但他的瞳眸中潋滟着平静而又深远的光芒。
楚戎沐浴的时候极为细心，动作也很慢，因此他的一举一动都被燕戟细细看在眼底。
楚戎身上的肌肤比脸部的更为白皙，透着几分吹弹可破的意味，但那种不健康的苍白色泽在他身上体现的更加明显。
不过随着时间的加长，似乎是水温的缘故，楚戎苍白的皮肤上渐渐泛起了一点点的淡粉，加上点点水珠粘在上面，看起来健康了许多。
燕戟看了片刻，忽然收回眼，玉白色脖颈上的喉结十分缓慢而克制地动了一下，然后他伸手扶住了额头，脸上竟然显出几分朦胧的绯红。
他怕他再看下去，就会生出什么难以言说的念头来。
而这个时候，显然不是动这种心思的时候。
楚戎沐浴大约花了半个时辰，原本他还想泡的更久一点，不过水温渐凉，他也就打消了这个心思。
这次楚戎穿上了燕戟给他准备的白色丝绸里衣，用手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走了进来，进来的时候他发觉燕戟居然在看书。
燕戟这么正人君子的态度倒是让楚戎有点意外，不过很快，燕戟就放下手中的书，扭头朝楚戎看来。
燕戟见到楚戎赤脚踩在布鞋中露出白皙精致的脚踝，黑亮的长发还在滴水，便不由得柔声道：“阿戎过来，我帮你擦擦头发。”
楚戎目光动了动，罕见地没有反驳什么，就静静走了过去，在燕戟身前坐下。
楚戎安静乖顺坐在燕戟面前，这姿态让燕戟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但他还是默默屏住呼吸，伸手轻轻撩起了楚戎搭在脑后那黑亮的湿发。
雪白的脖颈露出来，带着一点水汽蒸过的粉色，燕戟看在眼中，呼吸微微加重了几分，但还是拿过手帕，一点点认真地帮楚戎擦拭着头发。
二人这般和谐又安静的相处情形着实是难得，楚戎也是全身心地放松，静静坐在那，面容柔和自然，身上没有丝毫锐气，而燕戟也温和得不像那个身经百战的武成王了。
楚戎的发梢上带着一点淡淡的香气，是草药的香气，也有一点皂荚的味道，清冽自然，燕戟擦着擦着，忍不住就轻轻撩起一束发丝在鼻尖嗅了嗅。
他动作很轻，楚戎并未发觉，不过下一瞬，燕戟便微微倾身，从身后拥住了楚戎。
楚戎身子一颤，燕戟像是觉察到什么一般，忍不住低声道：“阿戎……能不能让我抱一会？”
楚戎不自觉地抿唇，唇边都咬出一点水润的深红色，不过他最终仍是放松了身体，任由燕戟环抱着。
说起来，他对燕戟好像确实不太公平。
即便是现在，燕戟同他相处仍是有些小心翼翼，很多事情都要试探许多次才敢做。
楚戎自己都觉得燕戟这样很累。
想到这，楚戎心中的情绪愈发复杂，半晌，他忍不住缓缓抬起手，覆在了燕戟拥住他的手臂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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