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
他何德何能？
燕戟看着楚戎复杂的神色，知道会是这个结果，便苦笑一声道：“我之所以想要突破天道六重也是这个缘由。虽说我身边不少高人护佑，但毕竟也都是看着我母亲和我小师叔的面子上，关键时刻，他们或许并不会帮你，还会害你。可我自己若是突破了天道六重便不一样了，寻常七重高手想要杀一个五重高手还算容易，但要杀一个六重高手便得花心思去考量了。若是我自身没有——”
“我同王爷当年关系很好么？”
楚戎有些犹豫的一句话，让燕戟顿时沉默在原地。
半晌，燕戟轻轻叹了一口气，道：“很好似乎也谈不上，但总是要比你现在记得的更好一些。”
听到燕戟这话，楚戎神情有些复杂，过了片刻，他轻声道：“我能感觉得到王爷对我很好，可我自己却无论如何都看不出其中因由，如同王爷所言，或许是因为崔衍篡改了我的记忆……可是……现在我并不记得当初对王爷的感情，王爷这般情重，我实在是……”
“是我自愿的，与你无关。”
燕戟清清淡淡一句话，却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了楚戎心上。
他默默咀嚼着这句话，只觉得酸涩苦辣，诸多滋味一同涌上心头。
楚戎活了这么些年，除了徐衡，又或者说，徐衡都未曾对他这么毫无保留地好过。
他实在是觉得自己何德何能？
二人相对沉默许久，燕戟玉白光洁的额头上已经又是一层冷汗，只不过他不愿意在楚戎面前再次显得软弱。
而楚戎心情复杂，也顾不上这么多，半晌，他回过神来，转移话题道：“可是突破天道六重毕竟不是儿戏，若王爷不告诉黄鹂，让她们出手相助，但凭我二人之力，只怕……凶多吉少。”
燕戟见楚戎这么说，便知道他内心已经松动了，当即淡淡一笑道：“这个阿戎放心，不是不告诉，而是要最后再告诉。”
“为何？”
燕戟叹了口气，道：“我现下修为根基还打得不够，若是被他们知晓，恐怕会让小师叔强行拉我去洗髓。”
“若是根基已足，他们便再无法阻拦，只有帮王爷的份了。”楚戎淡淡打断了燕戟的话。
燕戟闻言不由得微笑：“阿戎倒是了解我。”
楚戎下意识地便无奈道：“你这个性子倒是一点都——”
都什么？
话语要脱口而出，楚戎自己倒是震了一震。
燕戟在一旁看着楚戎的神色，眸中光芒更是变了又变，从闪电雷云到最后一片苍墨，但最终他什么话都没说——楚戎能够自己慢慢想起来是最好的，如若不能，他也不想在自己破境之前干涉太多。
而此时楚戎定了定心神，却主动迟疑着说：“我似乎想起了一点与王爷相关的东西，但也只是隐约。”
燕戟柔声道：“想到了些什么？”
楚戎知道自己往深处想便会头疼，这会便只是追溯着方才那一丝灵光浅浅琢磨了一下，末了他轻声道：“别的似乎不清楚，但王爷的性子，似乎没怎么变。”
“是吗？”燕戟有稍许遗憾，但末了却微笑道：“这样便很好了。”
楚戎看着燕戟带着笑意的俊美侧脸，温和优雅，举世无双，一时间竟是忍不住有些动心，但转念一想两国之间的纠葛，心中却是一团乱麻。
燕戟偏偏此刻略略咳嗽了一声，有些疲惫地道：“阿戎，我有些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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