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他摇头说道:“是你多想了。”
“不是!是——是真的。”
“好歹我也是个王爷,倘若连我都走了,朝廷还有什么希望?”
“凭你一人之力,也无法力挽狂澜。”杨明插嘴道:“现在民间百姓都知道奸臣当道,敢冒死进谏的不是让皇上赐死,便是在府中自缢而死。朝中所谓的忠臣已是寥寥可数,就算你敢冒死进谏,只怕下场会落得跟他们一般。依我之见,能走便走。”
汝儿完全赞同他的意见。
“堂堂一个王爷,又是平西将军,没有理由不理政事。趁此逃走,是懦夫所为。”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这是汝儿近日学得的新语,没想到会在此时用上。
“嫂子说得对。”杨明难得的严肃。“我家居关外,不如跟我一块儿过去另闯天下。”
“我不能走……”朱琨庭担心的看着汝儿。“杨兄,不如你带汝儿……”
“我不走!”汝儿激烈的说:“你走我走:“你留我留;你死我死!”
“汝儿!”他动容的低语。
“我可是认真的!月兔语,野史上载明京城郊外有个天鹰庄在一夜之间毁于一旦,全庄上下五十馀口人全给烧死了,包括那年轻的王爷。”汝儿眼眶含泪。“我不要你死,咱们一块儿走,一块儿过幸福的日子。你说,好不好?”
“月兔是谁?我从不曾见你跟外人说过话。她是谁?”
“她是我的朋友……”
“你们在哪里认识的?”朱琨庭蹙眉道。
“在梦中……”汝儿见他神色有异,急忙说道:“你可别以为我胡扯,我是说真的!打从我三岁起便时常见到她。她的世界跟咱们的不同,讲的是男女平等,男的可以休了女的,女的当然也可写休书休了丈夫。反正你想见她是不可能的,这回要不是她上图书馆瞧见了这段记载,只怕我们无力改变命运。琨庭,咱们走,好不好?”
依她之见,他根本是愚忠。她就是不懂,做皇上的已让人给迷了心窍,杀了许多无罪的人,猪公何必还效忠他?没人反他就算不错了!谁叫他听信谗言、不辨是非?
偏偏猪公就是死脑筋一个,管他是好是坏,一朝做了臣子,哪怕是死都可以。
愚忠!
朱琨庭怜惜的笑笑。“铁定是这几日你跟着我习武,太过劳累了。从明天起,你就待在房里休养二日,养足精神便不会再作这个梦了。”
他压根不信她,凭汝儿那古灵精怪的脑子还有什么难得倒她的?只要她随口说说,也能扯成弥天大谎。
汝儿气得跺脚。“为什么你总当我在说谎?那么多臣子都纷纷求去,就连大学士刘健、谢迁也告老还乡,留你一人在朝廷上,就能斗得过那姓刘的奸臣吗?”她终于注意到朱琨庭发白的脸。“你怎么脸色白成这样?不舒服吗?”
“汝儿,你是怎知刘先生、谢先生告老还乡的?”今儿个出门,就是会见大学士刘、谢二位先生,想想三人上朝奏本,没想到遭刘先生婉拒,言语之间透露这几日就要上朝请皇上准他告老还乡,就连稍后会见谢先生时,也是同一说词,他可是唯一知情的人,这汝儿怎会知道?
“我知道的可多了!当今皇上没了子嗣,在他死后,便立兴王厚熄为帝。那姓刘的奸臣虽活不了多久,可还有钱宁、江彬败坏朝纲。就算你杀了奸臣又有何用?现时一个没了,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倘若皇上是有道明君,就算十个、百个小人陪君侧,又岂能左右皇上?”她只盼这话能震醒他那份愚忠。
朱琨庭哪听得见她的苦口婆心?他让汝儿说的事实给震住了!
当今皇上确无子嗣!曾召请太医进宫为后宫嫔妃检查调养,不过皆无成效,而那兴王厚熄不过是七、八岁的孩子,曾入宫面圣几次,甚得太后喜爱。
事实似乎再明显也不过了!
就连向来不信鬼神之说的他也不禁动摇动来。
汝儿忧心他古怪的神色。也许是她说得太过份了些,她应该要给他一些时间适应才是,别看他一副天塌下来都能顶的模样,他的个性可是死板得紧,要他相信一些未曾听过、见过的事,别说要他适应,恐怕接受都有问题。
朱琨庭仍持着半信半疑的态度,盯着汝儿问题:
“汝儿,那人……还同你说些什么?”
他只怕汝儿说出更残酷的事实。
汝儿为取得信任,将月兔世界里的奇怪事物,还有她所瞧见的、听见的,全同他们娓娓道来。只见一炷香的时间,让她说的人口干舌燥,听的人——早瘫坐一地,震惊得无以复加。实是他们相信凭汝儿再古灵精怪,也无法幻想到这地步,还能说得有条有理。朱琨庭问她的几个问题,她都能对答如流,尤其谈到那泳装美女,杨明可是兴致勃勃,问清楚了什么是比基尼,能露出多少身子来!当汝儿谈及那世上竟还有天体营的存在,只见杨明更是张大眼,只恨自个儿生不逢时,不能一睹为快。想想,同时瞧见几十个美女的裸体,那情景可是说有多刺激,便有多刺激!
而那朱忠则震惊于那世界的人非但会飞,还能从一个盒子里听到许多人在谈话。这不是奇影是什么?
当她终于说完时,一片寂静,好半晌的时间竟没有人说出一句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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