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可是太稀奇了,姜家不声不响的,原来是躲在暗地里卖蘑菇发大财呢!
姜金一个三岁小娃儿,这位婶子自然很容易就把话套了去,然后转身回去一路上就添油加醋,叭叭地说给村里的许多人……
于是,姜夏两家卖蘑菇挣了大钱的事,就传遍了温宁村。
……
周翠娘和夏婶都开始觉得有些奇怪,最近走在村里遇见人了,和他们打招呼说话时,总觉得对面的人脸上神情,以及说出来的话,都奇奇怪怪的!
像是有什么话要和他们说,有什么事儿要问她们,却总是要说不说、要问又不问的,追问对面的人是有什么事吧,别人又转过话去不说了!
姜秾也觉得奇怪,最近村里有更多的婶子,拉着她或问沤绿肥的事,或问换黄豆种的事,甚至是问小麦拌种剂的事,这些问题问也就问了,她都仔细地与她们说了。让村里人家的粮食都增产这件事,姜秾乐意为之。
粮食增产后,会让村里人家少饿肚子,对姜家不会有影响。别说在短时间内,粮食增产不会导致村民家里粮食太多而卖粮,便是紧巴着去卖粮了也无所谓。一地一隅天长日久的粮食增产,也只会影响当地,使得当地粮价下降而已,甚至都不会影响粮商利润,因为他们能把多余粮食运出去卖,或许还能赚得更多。
让村民们粮食增产,与教村民们一起学习栽培蘑菇这事,就是姜秾对经济不敏感,也知道这两件事导致的后果,会很不一样。
如今运输不便,鲜蘑不能大批量运往外地,两家因此已经在考虑把一部分鲜蘑晒成干蘑了。如果村民们也来栽培蘑菇,没有节制地增加鲜蘑产量,鲜蘑价格快速下降是肯定的。一旦产量实在太大,鲜蘑价格降成白菜价也不稀奇。
鲜蘑价格下降,自然而然就要转卖干蘑,可卖干蘑远远没有卖鲜蘑划算,赚的钱自然减少。而且,到时候干蘑价格也下降了呢?倒是也还有另一种相反的情况,因为干蘑能够长时间运输,可以销往外地,届时价格不但不会降低,反而升高。
但这与他么又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又没有销售渠道,还是只能卖给县城里收买山货的杂货铺,他们是受制于人的,到时见他们手上的干蘑太多了,杂货铺随意压价也不稀奇,而他们为防干蘑烂在手里也只能低价售出了。
姜秾之所以从与一些村民聊沤绿肥、换黄豆种等事,联想到栽培蘑菇的事情,正是因为那些村民,在有意无意地引导她,套她的话。
每次聊完前面的事情,对方必然都会把话题扯到蘑菇上面去,这些话题真是多种多样,比如:蘑菇无论怎么做都好吃,采蘑菇时的趣事,雨后蘑菇长势……等等。
即便姜秾自己也知道并且承认,她不是像那些合作对象一样奸猾的人,她在世情和情商方面确实有所欠缺。可是!她们都把她当成真正九岁的小女孩儿,在哄她在套她的话了,都已经那么明显,她如果还不能察觉,那她就不是情商欠缺,而是智商有问题了!
显然,姜秾的智商是没有问题的,不然也不能一路拿到博士学位证书。
就这样奇奇怪怪的过去三四天后,村里面与周翠娘交好而且时常凑在一起唠嗑的杨家婶子,终于问到了周翠娘面前来。
她们这才知道先前奇奇怪怪的感觉,究竟从何而来。
……
周翠娘与杨婶是那种能凑在一起,说别家八卦是非的无话不谈的交好,她从杨婶那里把村里传的各种稀奇古怪传言,都听了个明明白白!
“你家南边那家的女人说啊……”杨婶与周翠娘同仇敌忾,所以与严家媳妇儿关系也就那样,如今在周翠娘面前,她更是以‘南边那家的女人’代替了‘严婶’的称呼。
杨婶把屁股下的小板凳往周翠娘方向一挪,上半截身子凑上前去,与周翠娘几乎头挨着头,声音作低沉神秘状:
“你家与你家北边的夏家,在玉皇山里不知哪处找到了一块风水宝地,隔几天就采摘回来许多灵妙鲜蘑,拿到县城去卖,得了不知几多银钱!
总之是很多了,因为啊,她时不时就就能在饭点闻见你家传出蘑菇味儿来,据说前几天晚饭时还闻见你家传出来肉味儿了……”
周翠娘气得横眉怒目,几欲拍腿而起冲到南边那家去,“那个嘴碎烂舌根、心腔冒黑血的死婆娘!我非得好生骂她一顿不可,烂掉黑心肝的,也不思量给她地下的祖宗、地上的儿女积点德,坏成这样她十八辈儿祖宗在地下怕是都不得安宁、投不了一个好胎,难怪她那脓包儿子一天不学好没个出息,定然是她光忙着害人,都没有去管教!……”
院子的一角,姜秾手里拿一根小棍子,正搅拌着面前木盆里的麦种,她打算试试种一块晚播麦,看看它们的抗寒抗热能力。现在耳边,是两人说八卦的声音。
她以前几乎没见过这样两个或几个人凑一起,头抵头‘悄声’说东家长道西家短的场面,心里竟还升起些许佩服。
真让周翠娘一直骂下去,她或许能骂上一天一夜还不词穷。
“想要好生骂南边那家女人,以后还怕没机会?姑且让她先得意会儿,我们先不去管她!唉,要紧的是你先给我说说,你家和夏家究竟是怎么回事?都能飘出菇味儿和肉味儿了,真赚着大钱了?”杨婶眼里晶晶亮,往周翠娘身边凑得更近,又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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