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
「你没有?那你口袋里这支笔是怎么回事?我忘在教室里不到十分钟,那时只有你一个人在里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多穷,这笔你根本买不起!」
「那、那是人家送的……」
唐纳文重重「哼」一声,他跟他旁边的人显然都不信,唐左琳估量眼下情况,这种罗生门事件最好是请校方人士过来处理,问题是眼前这人势单力薄,又难证实无辜,不论是不是事实,他偷窃的事若传出去,被记过事小,奖学金被取消才麻烦……
叹了口气,尽管自认没那种人溺己溺的精神,但她的情况确实比他有余裕多了。
「这样吧。」唐左琳开口,从自己的包内拿出另一支钢笔来。「唐纳文,你没办法百分之百证明那支笔是你的对吧?干脆我的给你,至于那支笔,就当作是他的吧。」
「这……」
唐纳文有点犹豫,唐左琳笑了笑,把笔交给他。「我没用过,当然,我不知道那支笔对你是不是有什么特殊意义,如果你坚持要找回,最好是请校方过来处理,只是这样一来一往,不知道要耗多少时间……」
她的钢笔远比他不见的那支要高级得多,唐纳文想了想,索性把笔收下,离去之前恶狠狠瞪了那叫米克的黑人男子一眼。「这次算你运气好!」
唐左琳松了口气,眼看差不多快上课,图书馆是去不成了。她正准备离开,却被身后的男生唤住。「妳为什么要这么做?」
「喔。」唐左琳搔搔头,想了想。「反正那笔我也用不到,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是最好不过的啦。」至于他是不是真的有偷,那不在她关切的范围内。说着,她一笑,拍了拍对方的肩。「你也很不容易吧,保重。」
唐左琳离开安全门,这对她而言不过是一桩小到不能再小的插曲,她没放在心上,反倒烦忧着究竟要如何,才能解开她与霍克勤之间的僵局呢?
真教人头疼啊!
★★★
晚上八点,每天过来帮佣的劳伦斯太太回去了,唐左琳深呼吸,敲了敲霍克勤的房门。
不一会儿,里头传来沉着的男声。「进来。」
唐左琳推门而入,一见是她,霍克勤本来就冷沈的表情瞬间凛了数分。摆明当她是不速之客的反应使她很难受。她抚着胸口,吐了口气。「我……我有事要跟你说。」
「嗯,去客厅吧。」霍克勤起身,显然不愿和她共处一室。
他的举措再度令她难堪,她苍白着脸,极力不使自己的声音颤抖。「不用,在这里就可以了。」
霍克勤没作声,他深幽的眼望着她,像在等待她的下文。他注视她的方式很聪明,依旧看着她的眼,却封闭自己所有的感情,这对她来说,简直就像一种凌迟。「我……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骗人!那模样摆明就是生气了!
唐左琳内心OS,瞅着他一脸深沈,想到他这一阵子的冰冷古怪,也觉得不高兴了。「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大可以讲出来啊!这样扭扭捏捏自顾自地耍别扭,算什么男人……」她忍不住碎碎念,想一想自己还真是委屈耶。「好歹我也是你的雇主吧?」
她这句话冒出来,霍克勤的神色便在瞬间又沈了几分。「我知道。」他说。她是他的雇主,唐家的大小姐,这件事,他一刻也不敢或忘。
「没有其他事要说了吗?大小姐。」
大小姐。
这三个字冰冷地刺入她的心,她知道自己刚刚错了,不该提及两人间的分际,所以他用这三个字回报自己。他不是第一次这样称呼她,可从没一次让她如此深刻地感受到这称呼里带着的强大伤害性。
他甚至……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
「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吗?」她不懂,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将要离她越来越远,怎么样也捉不住,这样的预感使她害怕。她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把这个人留在身边的,动用了那一生仅有的三个愿望。「我明明很努力不惹你烦了啊,我也没有多缠着你,为什么……」
为什么事到如今,他才要开始远离自己?
这三年的时间,他分明有很多机会,甚至在她要求他作为自己的随员时,他也有权拒绝,可他没有。一年一度的告白,他从一开始的困扰到觉得有趣,甚至露出了笑意,尽管没明白表示出来,可她感知得到,她的努力并非全是白费功夫的!
若不是这样,即便她脸皮再厚也不会有那个勇气,一而再再而三地倒贴人家。
霍克勤瞅着她忧伤的脸,胸口传来隐约的疼。真的,如果可以感到困扰,或是觉得麻烦、厌恶就好了。
第一年被告白的时候,他确实有过不妙的感觉。
或许一般男人会觉得少奋斗三十年的机会来了,可他不是笨蛋,要碰唐家人,多少得先掂掂自己的斤两,何况和雇主扯上多余的关系,违反他个人的工作原则。
然后,第二年被告白之际,他觉得莫名其妙。分明去年才拒绝的,今年又卷土重来是怎样?
直到第三年,他是真的好气又好笑。「为什么要这样一年一次来告白?」是认为过了一年,他的心意就会改变了吗?也未免太天真了吧,这位大小姐。
「因为……我想用这种方式表达我的诚意。」孰料她这样回答,晶亮的眼神是认真的。「我用一年的时间来改变自己,做出努力,希望你能喜欢上我……我并不是抱着碰运气的心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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