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欢爬上马车,慢慢跪到容澜身旁,双手奉上剑。
容澜接过,“说完了?”
“说完了。”
“为什么要跑?”
“容家很大,但容不下我这个低贱的妓子,少爷该知道,色衰爱弛是一件多么常见的事情。”长欢斟酌着回答。
“那宁允呢?”容澜对长欢的回答不以为然。
“是我求了宁公子,求他帮我逃出来的。”既然宁允不愿自己公开身份,那便将罪名都揽在自己身上吧。长欢回答道。
容澜盯着她的脸,手渐渐握上她的脖子,“常说婊子无情,看来是真的,你该死。”
长欢不挣扎,感受容澜在她脖子上加深的力道,将近窒息的时候,体内的空气一点点稀薄起来,长欢闭上眼睛。
“下贱东西果然是下贱东西。”他说着,手移到衣领处,便撕开长欢胸口的衣服,手用力地揉捏起来。
身上的衣衫落到臂弯处,容澜又极其粗暴,背后与大腿的伤痕痛显出来,长欢咬牙,用尽全身的力气将人推开。
面色惨白,额头上有着细细的冷汗,长欢大口地喘气,颤颤巍巍将衣服拢起,“少爷,我今日身子不适,待回去了再侍候少爷好吗?”
容澜极冷极短地笑了一声,将长欢从一旁扯过,细细地擦掉她额头上的汗,端详她惨白的脸色。
“这么快就为宁允守身了?牌坊立的可真是明晃晃得显眼啊。我还以为你早就人尽可夫了呢。”没有哪个男人会忍受自己女人的背叛。
容澜看着长欢,她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忍耐什么似的。忍耐什么?他吗?
容澜又笑,手指抚着她的颊边,“我和宁允,你更喜欢哪一个?嗯?”
手从她的裙下摸过去,长欢的眼眸募地瞪圆,盈出滚滚的泪。
他和宁允,呵。也是,自己这个不干不净的身份除了让人有那方面的想法还能有什么呢。
长欢按住容澜的手,因为被扣到怀中,触碰而带起的疼痛更为明显,如火烧灼。
“求…求你。”
求你,不要再说那些不堪的话了,求你,给我一点喘息的时间。
她咬着嘴唇,吐出这几个字,泪汹涌而下。
容澜最终没有在马车上碰她。
自从那日将她带回长欢院之后,就再也没来过。
深秋的天气,院子里的牡丹花败得差不多了,枯黄的叶子,凋零的花瓣。长欢看着牡丹花一日一日败下去,自己也像这花一样,渐渐枯萎。
天越来越冷了,一阵秋风吹过,丫鬟从里屋找来狐氅替她披上。
长欢注意到丫鬟冻得通红的手指,屋里没有炭火,那些嬷嬷们不来落井下石已经是不错,怎么还奢望有炭火。
她将狐氅反披到丫鬟身上,“这个赏你了,我穿另一件。”
丫鬟感动得泣涕,她替她抹去眼泪,“别哭,只有你还在伺候我了,我是过过苦日子的,知道冬日里没得氅子要多难熬。”
丫鬟重重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姑娘,你是顶顶好的人,日后新少奶奶来了这日子咱们可怎么过呀。”
“新…少奶奶?”长欢愣了愣,复又笑开,“也是,少爷的年纪是该娶一门家世相当的姑娘了。”
“什么时候的婚礼?”
“再过五日便是。”
“那还挺快的。”长欢一边说,一边从柜子里翻出另一件狐皮氅子来,那是容澜的,她的手顿了顿,一阵寒风又吹来,使她清醒。
长欢慢慢披上,人总要向很多东西低头,例如权势,例如那阵阵刺骨的寒风。
用狐氅将自己裹住后,看着外头凋零的花不说话。
色衰了,风冷了,爱也就该弛了。
“去请少爷来,说我在长欢院等他。”
第一夜,长欢睁了一夜的眼,容澜没有来。
她在镜中端详着自己,面容消瘦枯槁,眼底更是青黑,容色尽褪。
第二夜,容澜终于踏着满身的寒风而来,长欢坐在榻上笑了笑。
“少爷来了,此处不同往日了,招待不周,还望少爷见谅。”
容澜盯着她不说话。
长欢慢慢从榻上下来,行了一礼,她开口笑:“首先恭喜少爷娶得美娇娘。”
见容澜无动静,长欢又上前一步道:“少爷,新少奶奶定然不欢喜看到我,我留在此地也是碍眼,不若将我放了吧。”
容澜终于开口,“怎么,等不及和宁允双宿双飞了?你怎么还没有一个清楚的认知,你不过就是一个玩物而已,还想着来去自如吗?”
长欢面色定了定,手指也变得僵直,她扯开笑,“是,我只求念在这些日子来我伺候少爷的情分上,将我放了。”
说罢跪在地上,磕了一个响头。
容澜盯着她的背,唇角扯开笑,“好啊。”
长欢抬头。
“不过你得先像伺候宁允一般地伺候我一夜,然后再说说,到底是我厉害还是宁允厉害。”
长欢跪在地上,冰冷从地板蔓延到四肢百骸,“我与宁公子…”
“嗤,你说的谎话太多了,现在说可就不中听了啊。”
身子瞬间僵直,长欢闭目,然后慢慢睁开,一步一步走向容澜。
伸出双臂,将手搭在容澜的肩上,唇凑过去。还未等长欢的唇与其相触碰,容澜便转过身将长欢吻住,粗暴直接,仿佛要将人拆吃入腹。
长欢顺势回应,却未曾想下一瞬便被推倒在地。
容澜有些嫌恶地抹了抹唇,“脏。”
青楼女子,哪有干净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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