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栩倏地瞪大眼睛,喉结滚动了下,一时竟无反应。他愣愣与她对视了会,被定住似的,只呼吸渐渐急促起来。
姜沁言不见他动,犹豫着伸出小舌,青涩又极缓慢地,碰了碰他的唇缝。
翟栩脑子里轰隆一声,随即凝眉,他默默地想,这姑娘是什么意思,怎么突然就亲上了。
在姜沁言看来,翟栩既已摆出这副严肃的模样,下一刻就该训斥人了。想来他扔是个刻板的人,或许并不喜欢她这样不懂规矩,她会错了意。
姜沁言脸一红,深知自己孟浪,忙着就要跑。
她不动还好,查觉她的犹疑,翟栩眸里腾起的炽光,管她什么意思呢。她要招惹他,那就任她招惹,半途而废可不行。
他目光似能灼伤人,猛然将她搂入怀中,扣着她的后脑夺回主动权。先是重重吮她的唇,而后长驱而入,毫不怜惜地探入檀口,掠取她藏住的甘甜。
很快寻到方才淘气作乱的舌头,席卷纠缠,带着惩罚的意味。
正如汪明澈的清潭,猛然承受了一场疾风骤雨,搅得那潭中的水波澜横生,无处安放,再不复往昔静谧。
姜沁言双手无措,不知放在哪儿好了,被迫仰着头。如此慌乱之间,她还爱里偷闲地想,翟栩喝的汤药真是苦涩过了头,弥久不散。
人一旦失了理智,就如江水决堤,覆水难收。
翟栩连喘气的功夫都不给她,姜沁言脑中一片空白。直到他直接略过那层布,强盗似的豪夺,她才本能地推他。
感觉到她的抗拒,翟栩理智稍稍醒了三分,一时又难停。心里不住叹气和恼火,红颜祸水,古人诚不欺我,哪有大丈夫舍得推开美娇娘呢。
姜沁言羞怯怯地看着旁处,身子轻轻颤抖,再娇弱不过的模样。
翟栩被她的模样迷得一个恍惚,也不知道是该继续,还是赶紧放手。更不知她是愿意,还是真不愿意,姑娘家的心思,当真是玲珑难猜。
他犹豫不决时,姜沁言恢复过来,察觉翟栩的动摇,当即撤离。
怀里的人突然挣脱出去,翟栩顿时觉得烦闷,腿又被她压着不能动,急得他额边出了层汗。
姜沁言面红耳赤,唇瓣又红又肿,发丝凌乱地披在肩上。
各自狼狈。
纵然此时恨不得起身,抓住这个折磨人的姑娘,做夫妻该做的事。可翟栩不是那没脑子的,已发现了不对劲。
这些天她除了扶他,给他按腿以外,从不同他亲密。今夜,总不会无缘无故勾引自己。
翟栩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咬牙切齿道:“你什么意思?”
姜沁言红着脸不说话。
“亲了我又推开,欲拒还迎的手段,是谁教你的?”翟栩伸出手,想碰碰她的脸,却在伸过去后,将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夹在耳后,催促却不严厉道:“说话啊。”
姜沁言摇了摇头,“我没有。”
田氏说翟栩身子不好,教她要主动上前,她便忍下羞意去招他。可当他真的情动时,她全身腾起的颤栗感,又让她情不自禁地想躲开。
并不是他说的……欲拒还迎。
“没有?”翟栩已调整好了呼吸,面色正经道:“那你为何轻薄我?”
姜沁言:“……”
这不是他想要的吗?
翟栩等不到回应,没好气地自己猜,“为了报答我帮你留住素儿?”
他这话的语气,倒像毫不知情一般。姜沁言虽隐约觉得哪里出了问题,却又无力辩驳,这个说辞正好敷衍过去,于是道:“嗯。”
翟栩低低笑起来,带着满腔不甘心道:“你还真是知恩图报。可我当初救你的事,你怎么就给忘了?”
他本满心期待,想着洞房那夜,小姑娘看见自己,必定欣喜万分,跟自己回忆往昔展望将来。谁知她只偏头看了一眼,便淡淡地转了过去,一副不认识自己的模样。
那夜红烛喜袍,本是人生三喜之一,他却被从头浇了盆冷水。只能靠着咳嗽和装虚弱,换取她出于同情的关切。
这一月来朝夕相处,她更是提都未提,那股子生疏劲让他好不纳闷。他曾说过,不指望她道谢挂念,可她若真的忘了,那也未免太没心没肺。
翟栩甚至以为是自己过分消瘦,病容难看,才害她没认出来。
这些不满、疑惑和猜测,无时无刻不存在他的心里,可她总是若即若离,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寻不到。
今晚终于说出心事。
见她茫然地愣住,翟栩义正言辞:“姜姑娘,救命之恩,你忘了?”
他竟记得自己,那他为何一个月来只字不提,好似不认识她一般。
姜沁言怯怯道:“没忘。”
翟栩看她此时的样子,便知她一直记得,气闷道:“你绝口不提,我当你是贵人多忘事。”
姜沁言心虚地坐直身子,“我以为公子忘了。”
翟栩不可思议,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心道自己这是娶了个什么女人啊。
“你怎么如此薄情寡义,以为我忘了你就故意不提,你怕报恩太苦是吗?”
姜沁言忙摇头,轻声解释:“不是,我很想报恩。可我怕你忘了,我提出来很是唐突。”
她无微不至地照顾他,听他的话,为他按腿,听田氏的话放下身段招惹他……虽然半途而废,可也一直暗暗对他好啊,难道不算报恩嘛。
“唐突什么?哪里唐突?”翟栩斤斤计较:“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你这样故意隐瞒实在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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