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我是来送东西的。”益子秀司语调低沉,他用阴郁的口吻说道,“刚才在医院的时候你没收下。”
说完,他把一个白色的信封递给我。我记得那信封,就是向岛救生会医院的门口,他要求我收下的那个东西。益子秀司见我迟迟不肯伸手,就把信封放在御手洗坐过的桌子上。
“你特意跑一趟就为了送信?”御手洗问。
“我觉得有必要这样做。”他的声音听上去仍然是那么低沉。
益子秀司没戴眼镜,头发很长,但没有油性,就像是风中的枯草。他的面色看上去有些憔悴,下巴上胡子已经冒出了芽。
这个男人就是所有阴谋的策划者吗?我感慨地看着这个身材干瘦的青年,心中既没有敌意也没有敬意,只是感到非常疲惫。我感到面前这位来访者和我一样,也很累了。
“可以请教你的大名吗?”益子秀司对御手洗说。
“御手洗洁。”御手洗回答道。
“御手洗洁,我记住了,那我走了。”说完他转过身,向开着的门走去。
“等一下。”
御手洗想叫住他。益子秀司倏地回过头说:“你想怎么处理我是你的自由,但是别忘了,你没有证据。”
他的这番话让我回忆起他做过的事——偷换驾照,杜撰虚假的过去……
“我没那个意思。再说,要不要处理你并不是我说了算,应该是这边这位益子秀司……哦,不,是石川敬介先生决定的。”
顺着御手洗的指示,益子秀司瞥了我一眼。我轻轻地摇摇头。
“我没兴趣当正义使者,我只想和你聊聊。”御手洗说。
“我没兴趣和你聊天。”益子秀司扔下这句话就准备走人。
“一句话就好,敢问您现在心情如何?”御手洗这个话痨男人不想这么轻易地放过自己的猎物,他滔滔不绝地对益子秀司进行轮番轰炸,终于使对方停下了脚步。
“你恨我吗?”御手洗加重语气问道。
益子秀司停止了抵抗,转身说:“我不恨良子,所以,更不会恨你。”
“原来如此。”
“我想问你的只有名字!你是不是可以闭……”
“这是我的光荣。可以再问一下你的出生年月吗?”
益子秀司沉默了一阵,继续说:“昭和二十六年十一月十八日。”
“是吗……我只想确定一下而已,你记住了我的名字,我也要记住你的出生日期。今后你有何打算?”
“随便,要死也很麻烦,过一天算一天。”说完后他就扬长而去。御手洗快步上前,如同一位骑士,恭恭敬敬地送贵客出门。
“再见!益子君。”御手洗握着门把手,像对待一个老朋友那样说道。
“最好别再见了。”益子秀司却非常冷淡地回答。这时,他刚跨过门槛的脚又缩了回来,他看着御手洗说:“你刚才问我心情如何,是吗?”
御手洗点点头。
“我啊,是个从头到脚都被噩运笼罩着的男人。要比喻的话,就像只全身上下都爬满了跳蚤的狗,必须时不时地抬起后腿来清理一下,不然就会痒得难受。只有当跳蚤都死光的时候,我才会觉得自己是个人。”
说这话时,他露出了自嘲的笑容。益子秀司走向垃圾场一般的楼道,见他身影远去,御手洗关上了大门。
我拿起益子秀司放在桌子上的信封,想不通他为什么要特意跑一趟——他应该不想见到我们两个人。这封信是给我的,里面到底写了些什么?
拆开信封,我用手指夹出里面的信纸。
敬介君:
展开信纸,那圆滚滚的字体就映入眼帘。好怀念啊,这是良子的字。我还以为是益子秀司写给我的,想不到是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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