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美人,值得他好好珍藏。而不是被他披着羊皮的皇兄拿去利用,然后呢?
是弃若敝履还是推出去物尽其用?
“愚弟此番来同心堂,只是想多见见郡君罢了。”寿王轻叹一声,带着拖长的尾音,他的确是有此意,但遇见郡君却是碰巧。
他侧过头,丝毫不避让,直直对上岑瑜。
目光交接之处,有如实质。
映枝不知道该接什么话好,也不知道该不该接话。
整间药铺的气氛都变得格外凝滞。珍娘唰地一把将厚布横帘拉上,隔开从义诊堂百姓们时不时飘来的视线。
岑瑜从容上前,刻意忽视寿王的挑衅,伸手取过映枝食指上勒出淡淡红痕的药包,道:
“郡君等下还有何事?若是无事,子瑕便送郡君回家。”
映枝的拇指捻了捻红痕,忙摆手道:“我无事……不用了不用了,子瑕先去忙吧。”
寿王折扇一展,笑得一脸风流。他从身旁小厮手中接过一小罐包装精巧的茶叶,也两步上前道:
“郡君,这是我寻来的滇南老普洱,醇香厚重,比兄长常喝的清茶有味得多,郡君尝尝喜不喜欢?”
一左一右两道压迫感劈头盖脸而来,难以喘气。映枝忍住想要后退的脚步,透过幕蓠看看岑瑜,又看看寿王。
师父,爹,娘,姐姐,她该怎么办。
谁来告诉她这种无缘无故陷又气氛诡异的局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映枝看着寿王伸来眼前的手,手上的小盒,心里发出悲鸣。
她不想接,但让人家久等不好,大不了她以后再差人回个加倍贵重的礼,比如文房四宝之类的罢。
“多谢殿下。”映枝伸手接住了茶叶,抬头一看,依稀可见子瑕的笑意温和,然而目光古怪又幽深,即便是隔着幕蓠的薄纱都能见。
她想起不久前寿王殿下说子瑕生气一事,心里越发地虚。
“那、我先,回家了?”映枝看着眼前两个人杵在她面前,你不动我不动的模样,艰难地开口,试图自救。
堂堂太子殿下,堂堂寿王殿下,难道不知道这是失礼的行为?
映枝想着想着,心虚竟然慢慢化作点点无奈。
他们彼此争强好胜,战火烧到她身上了?
寿王闷闷一笑,语气模糊暧昧,声音仿佛从喉咙里滚出:“那郡君,我们今后藏书阁见了。”
岑瑜侧目,黑眸深沉不见底,一字一顿道:“那贤弟今后怕是要落空了,郡君不会再去藏书阁。”
寿王微微一滞,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他并未被岑瑜的话唬住,反而挑眉道:“哦?那正和我意。愚弟本来就觉得,郡君这个性子,应该更适合去猎场上走走,不若我改日带郡君去瞧瞧。”
轻浮放浪。岑瑜双眼骤然眯起,双唇微抿,他偏头看向映枝,发现映枝幕蓠正偏向寿王。
映枝听见猎场,的确有些意动。
但如果她和爹爹讲,要去猎场,那么爹爹也会带她去的,不必麻烦寿王。
岑瑜敛下眸子,他好像的确忽视了此事。
“下个月就是秋猎,郡君的确可以去散散心。”
映枝点点头,而寿王满意地笑了,他自万花丛中过,还片叶难沾身的缘由,就是他懂得姑娘家在想什么。
“天色不早了,我们就不便耽误郡君回家用午饭。”寿王启声,桃花眼一横,反而看着岑瑜道。
岑瑜淡然一笑,也道:“先行一步,再会。”
“再会。”映枝行了礼,看着岑瑜和寿王殿下一前一后出了药铺的门,大松一口气。
她今天回去一定要好好吃一顿,然后睡一觉,等明天再赴子瑕的约……
今早推脱还被子瑕碰巧撞见,映枝忽然想到,该不会是子瑕以为她推了他的约,转而去约了寿王?
越想她越觉得有可能,若是她自己约了期渺,或是长宁,结果早上被告知不来了,出门一走还正巧撞上她们和其他小姐妹一起出游。
任谁都会误会的吧,怪不得子瑕有点生气。
映枝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取出自己刚刚修译好的药方,她明天应该解释一下。
刚才一边听了半嘴的珍娘刚忙完,走过来边收拾桌子边笑道:“郡君,这二位公子不是要送你回家?”
哪里有!映枝扶额,一个太子殿下,一个寿王殿下,难道他们都没事做吗?
等等,子瑕把她那两包药拿走了!
映枝一把将药方塞进怀里,刚要起身去追,忽然又想到可以问珍娘再要一副。
况且这方子也是子瑕的,那两包药拿去就拿去吧。
怀中有些硌硌的感觉,映枝取出一看,是山楂糖雪球和乌梅干。
乌梅黑亮,山楂红润,都结着白霜,在阳光下一照,分外可爱。
还好有好吃的零食安慰自己。
映枝捻起一颗雪球放进嘴里,酸酸甜甜,又捻起一颗乌梅干放进嘴里……
眼侧的阳光被挡住,映枝嘴里鼓鼓含着零食,偏头一看。
是子瑕!
他不是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目光下移,他手上还提着刚才从自己手中拿来的药包。
映枝一手掩着嘴,一手指指自己的嘴,眨眨眼。
不好意思,她在吃东西。
岑瑜眸色深沉,脸上没有一丝笑。
他提起药包,快步走来,一手伸出,掌心向上,冷冷道:“郡君,做人言而有信,之前郡君的胭脂掉进我的茶杯里,说好要赔我一盒茶叶。”
什、什么?
映枝微愣,瞪大眼睛,满嘴塞的都是山楂乌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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