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姨娘，方才温茉是被突如其来的一只茶杯砸到的，额头都见血了。”
见那柳姨娘出来后，苏荣华这才松开紧紧捏着苏温茉手腕的手，因为大力，苏温茉的手腕上可见一圈的红色。
也当做没有看见苏温茉正准备说话的模样，苏荣华抢先一步道。
虽说，苏荣华说的是事实，但柳氏却不会这么简单的放过苏荣华，她对苏荣华的话当做充耳未闻，几步跨至苏温茉的面前，紧张的问道，“儿啊，你这、这是怎么了？怎么会伤成这般模样？”
瞧她这幅模样，竟是打算不听那事实，打算当着那么多下人的面直接蒙头下罚么？
“娘！”苏温茉见柳氏出现，便自觉有了主心骨，委屈着一张精致小脸扑到咯柳氏的怀里痛哭了起来。
周围下人皆低着头不曾看也不愿看这边的情况。苏荣华看着已经回到人群中的笙华，便没有再理会那作秀的二人，理了理身上的衣袍，便端着身子进了内屋。
或许是老夫人方才那一喝的声音制止了那群妯娌们，此刻她们只是在低声啜泣着，平复情绪，并没有什么刺耳的声音出现。
过了屏风，便能见到老夫人的床榻，橡木色的床沿，里面铺着的，却是鲜红色的绒毯，这样一瞧着，里头那老夫人的身形，竟瘦小的有些可怜。
“祖母。”请安过后，苏荣华没有离开，而是上前一步，询问着正坐在床边为老夫人把脉的中年男子，瞧他的穿着，应该就是笙华口中所说的宋太医了吧。
“见过宋太医，我是侯府长姐苏荣华，不知我祖母的病可还好？”
长兄为父，长姐为母。家中主人不在时，一般是以嫡长子为首，虽说这个家目前管事的是柳姨娘，但外界承认的唯一侯府嫡小姐，只有苏荣华一个人。
“这……”
那宋太医刚刚准备开口，柳氏和苏温茉便过了那道遮挡的屏风，相携手着走了进来。
按理来说，太医身为男子，诊治时不应
有未婚女眷在场，可这侯府自从正牌夫人离开之后，便越发没了规矩。
苏荣华身为嫡女，招待是应该的，可苏温茉此举，却是有些违背世俗了。
那宋太医起身后也不敢多看，恭恭敬敬的对着苏荣华行礼道:“回小姐的话，老夫人这是气亏导致的，应当是服用了某些药效不正的药物或者补品，才致使老夫人的身体看似日盈实则月亏，平日里虽然看起来精神不错，但实际上，早已被那药物掏空了身子。”
太医的话说得不甚明显，就差直接开口说那老夫人不行了。
苏荣华面上满是惊愕，“怎、怎么会这样？祖母的身体平日里好得很啊……”
那太医摇摇头，“老夫人的身体状况是日积月累的，并非是突发性，我想，这等感受老夫人应该感受过。”
宋太医的目光不自觉的看向了正躺在床上闭目的老夫人，言语中虽是肯定说法，但却小声了许多。
这老夫人并未睡着，从方才那一声厉喝便能够听得出来。此刻太医说的这些话，她自然都是听进去了的。
一旁服侍老夫人的嬷嬷上前道:“我们老夫人每日的膳食皆是太医院配好的，而且都是检查过的，所以膳食方面肯定没有问题，所服用的补品，近年来，也就只是每月喝上那么一碗禹岩岛血燕，其他的……”
嬷嬷的声音陡然消失，似乎是想到了某些事情，致使她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朝柳氏那个方向看过去。
那一眼，让自从进了内室，听着太医的解释后本身就一直提心吊胆的柳氏更加惶然。
犹如惊弓之鸟一般乍起，“光嬷嬷，你这是什么意思，是怀疑我每月供上的禹岩岛血燕是假的吗？”
这句话便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思了。
苏荣华看着变了脸色的柳氏，目光不着痕迹的落在了闭目躺在床上的老夫人，不由得觉得好笑。
这两人竟是早就自个儿怀疑起来了，看来她这一步，算是走对了，趁早破了联系她们之间利益的纽带，她也好下手。
“柳姨娘，奴婢可没有这么说，只是那禹岩岛血燕除了熬好过后才经老奴的手之外，其余的程序，老奴可都不知道，所以，这禹岩岛血燕是真是假，老奴可不敢下定论。”那光嬷嬷见柳姨娘半点沉不住气，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便迫不及待的跳出来妄图咬伤自己，不满的反驳着。
上院是侯府的权力中心点，所有牛鬼蛇神在这里聚上一堂的场景，让苏荣华大开眼界。
她躲去一旁角落里，没有插手眼前混乱的状况，只是在预计着自己的事情时，时不时开口将有些偏离主题的争吵拨正了一些。
柳氏已经到了话竭的边缘，正喘着粗气，怒瞪着那群平日里巴结她巴结得不行的女人们，身旁是同仇敌忾的苏温茉。
“我、我……”
“这么麻烦做什么？”就在苏温茉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一旁的苏荣华幽幽开口。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目光转移向苏荣华所在的角落，对此，苏荣华只是轻轻一笑，然后开口道:“将那血燕端来，不久得了？”
众人方才的争吵，似乎都没有了意义。
光嬷嬷眼睛一亮，遂即开口道，“早就吩咐了厨房加紧熬制血燕了，算算时间，现在应该就快到了吧。”
这话一出，柳氏原本就苍白的面色更加没了血色。
她也是不久之前得到消息，厨房里熬制的血燕……不小心洒了。
消息传到她的耳畔，她也没有办法，她一个月也仅仅只能够得来这么一支禹岩岛血燕，还是在有以次代优的情况下。
这个月的，已经洒了……她只能拿普通的燕窝以次充好。
可没有想过，这一次，竟然就这么不凑巧。
光嬷嬷的话一出，周遭的环境安静了一会儿，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众人都觉得门外似乎有了靠近的脚步声。
“奴婢……”可就在那端着汤碗的丫鬟绕过屏风正准备行礼时，一抬头，便看见一群人紧盯着她。
心下一慌，手上便是一抖。
那柳氏一见，心中恨意渐深。
“你这手里拿得可是那禹岩岛血燕？”出来询问的，是苏荣华映像不深的一位，像是三房的，不过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话语地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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