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夙,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我认识大哥的时候,他便以半张青铜面具示人,即便是睡觉,也从来都不肯摘下。”他说话时,声音里已带着无奈,“而我也从未要求他摘下……我怕会触及他心里的伤痛。但若现在,大哥就站在我的面前,我一定要亲手撕开他的面具……我要看一看,看看他那半张脸……究竟是如何的可怕?难道大哥真的……要毁掉我辛苦得来的一切么?大哥,大哥……我希望你,不是那样的人……”
最后几句,已成了他独自一人的哀叹。
芙白心里一痛,但一想到冷夙说过的话,她立时警觉地道:“火之渊……他说火之渊,气候宜人,适合养伤……火之渊,却是魔道的领地,传言走进那里的人,很少有人能回。但他却十分了解那里,好像曾在那里生活过。他带七妹……去那里究竟要做什么?”
“火之渊……魔道的领地。”
“他十分了解那里,好像曾在那里生活过。”
“他戴着半张青铜面具……他还拥有强大奇特的术法。”
“他从小父母双亡,与红魔有不共戴天之仇。”
所有的思绪,交织在心头。
渐渐汇成一条清晰的路。
最后叠成两个字:夜魔。
百年前的那场战争,红魔、夜魔两败俱伤,但没有人能肯定……夜魔没有余孽。
南宫羽忽地站起来,他疾步朝外走。
“盟主,等一等。”身后的人颤声轻唤。
南宫羽回头,芙白已将一只盒子递上。
“带上这个再走。”
“这是什么?”南宫羽看了眼芙白,低头打开盒子。
璀璨耀目的光灼痛他的眼睛,过了片刻,他才看清了盒子里的东西。
七颗……没有固定形体却圆润分明的……珠子。
“这是魅都女国的……镇国之宝,七灵珠。”芙白仰头,望着窗外虚空之处,“凌天啸死后,七妹的紫灵珠毒性退却……便恢复原样。我聚齐了七颗灵珠子,留着以备不时之需。今天,便是它们发挥作用之时。”
南宫羽端详着眼前的神物,眉头蹙起:“魅都女国的七灵珠,乃姬月神女所赐,今日一见……果然不凡。传闻,七灵珠不但能够护体,也能助长主人灵力,亦能与魔相克相生。”
“传闻不假。七灵珠……最大的功效便是,与魔相克相生。它能激发人的魔性,也能摧毁掉魔性,。它能令人成魔,也能令人重生。结果如何,全看那人的意志力。”芙白望着南宫羽道,“冷夙在时,我一直没有拿出来过。我就怕他会骗我……幸好我们还有七灵珠。如今交给你,你有了七灵珠,再与冷夙交手……我便放心了。”
南宫羽抬头,声音已有些喑哑:“我南宫羽……何德何能……可得三殿下如此信任?”
“我不是瞎子,我看得出你……很爱七妹。你若要爱她……便要成为她的支柱。”芙白慢慢提起一口气,低缓地道:“而七妹……她是个倔强又令人心疼的孩子。她爱的人……既然是你,你便不能负了她。世上只有你,才帮得了她。她现在,也非常需要你……在他身边。”
南宫羽手里捧着盒子,只觉那盒子陡然热石一样……火热,滚烫,千斤之重。
停了停,芙白一遍遍重复道:“只要你在她身边,她一定能好起来。只要你别再离开她,她就一定能好起来。哪怕只是让她看到你,总有一天,她也一定能记起从前的一切……虽然那些记忆,会令她痛苦。但那却是她必须接受的……人生经历,她不能因为神女的惩罚……而放任自己忘记所有。”
她深深呵出一口气,仿佛要把长久以来心里积郁的感情慢慢溶解掉。
要怎样……才能忘掉盟主?
那估计是一辈子的事了。
也罢,她这一生,注定要背负起母皇的遗愿,她绝不要七妹……再做任何的傻事。
“你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我不想看到你们再分开。我想要你们过的开心,幸福。她爱着你,你爱着她,你们会珍重彼此,好好地生活。”她最后望了他一眼,深深地道:“所以,你一定要用七灵珠,唤醒她。我相信你的能力,你……一定不能让她忘了你。”
“是的,不能让她……忘了我。”
南宫羽握紧了盒子,苍白的唇渐渐有了一抹血色。
一个月后,火之渊。
木质小楼,精巧繁复,掩映在层层叠叠的树木间,更添了几分古朴雅致。
小楼外围了个大大的篱笆院子,院子里种满了蔷薇,芭蕉,剑兰,秋菊,鸢尾……
此时正值晚秋,加上赤峰山地处潮湿盆地,因而处处姹紫嫣红。
院子外,一条清水河绕着小楼,通往茂密的丛林中。
这座小楼,位处火之渊领地,居于赤峰山。
赤峰山,满山红枫,如火如荼。
一个紫衣华裙的女子,挽起及地的裙裾,抱着个小水罐,从楼上蹬蹬蹬往下跑,又踩着石头跑去清水河。
“璞”,她把水罐沉入河底,很快拿起来,宝贝似地捧在怀里。
站起来时,水花四溅,沾湿了她的鬓角,她也不去擦,只顾开心地往花圃跑,急着为她心爱的花儿们浇水。
水罐空了,她折身回去重新装满,如此往返,乐此不疲。
她的眼睛很亮,很清澈,带着欢快与喜悦。
她像个多年没有亲近大自然的孩童,不知疲倦地想要种出自己的花朵,好像那些花朵承载着她的梦想与幸福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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