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翩翩思索片刻,回答得干脆利落:“需要。”
“那,”电话另一头的人又问:“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
何翩翩笑答:“我还缺个门神。”
“五十一天。”
“成交。”
这天晚上,何翩翩第一次和人连麦睡觉,还是个男人,连她自己都觉得很神奇很意外。
不过……
第二天晚上她又这么干了。
然后是第三天。
第四天。
第五天……
手机那头安静的时候她知道他在忙,他把国内时间算得很精准,从来不会在她深度睡眠的时候发出噪音。天亮的时候,他会和她说上几句,然后挂掉语音通话,等她工作结束下班回到家,晚上十一点左右再次接通。
他们每天的通话时长都在八个小时以上,这是五十块钱‘买断’的范围。
语音从来没因为断电、断网或者突然来电中断过。
不得不赞一句,他那边的无线网络环境很好。
很奇怪,她和他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题,这在她预料之外,她以为他们会因为年龄的关系有很多代沟,事实证明他的存在不止是门神。
她在心里给他取了一个更好听的ID,颇具有专业性。
——职业陪聊师。
晚上十一点
何翩翩的手机显示微信语音界面。
语音通话按着免提,职业陪聊师的声音回荡在房间,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我很好奇,你为什么白天晚上差别这么大?”她的陪聊师开口了。
“嗯?说说看,哪里大了?”何翩翩卸完妆,喝了一口刚才泡好的安神茶,看一眼时间。
真准时。
“白天冷冰冰,晚上……”
“嗯?”
“晚上更像个女人。”
她眯了眯眼,“‘像’个女人?小可爱,你用词不当。”
“乖,你晚上比白天可爱。”
白天?他们一共相处过半个月,还都是他在演戏追她帮她圆梦,她对这种虚假的情谊有免疫,根本不足于体现她真正的性格,他又怎么能感觉出她可不可爱。
“麻烦你别拿我当小女生哄。”
他沉默片刻,“在我眼里,你就是个小女生。”
他的嘴很甜,明明很会哄女人开心,一点也不像郑一宏形容的那样不善言辞,总是和女生保持距离。
这几天郑一宏又请她吃过两次饭。一个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传奇女性,作为宏洋的中层职员,过去一个星期能看见她一次就已经很不错了,现在居然被她连续请了两顿饭。不可思议。
郑一宏说,她是第一个和智洋走这么近的女人。
她也太不了解自己的儿子了。
几天前,郑一宏请求她先不要把当年的事情告诉智洋,说担心他会忍不住见见恩人当面感谢,然后从法国跑回来。
她知道真正的原因不是这个,没有多问,也真的没有说。
何翩翩脸上不自觉漾起一抹笑,拨了拨头发靠在沙发上,语气慵懒:“有句俗语说得好,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的确,我对你太好了,必须坦白目的才能让你放心。”她的陪聊师似乎很赞同她的说法,“那我们换个无关殷勤的话题。”
何翩翩失笑,趴在沙发上,“说吧陪聊师,是不是有求于我?又想借钱?不不我忘了你是宏洋的大少爷,去了法国,总裁应该不会亏待你。”她开始猜测:“那是……想让我当你的眼线,你不在国内的这两年帮你盯着哪个女生?”
“我的绰号又变了。”
“这是我精心为你打造的,喜欢吗?”她终于暴露了给他取的名字。
“非常喜欢。”一本正经的口吻。
何翩翩笑了几声,言归正传:“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电话那头的人沉默了几秒,“抵债。是为了抵债,这个理由合理么?”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底气十足,她反而更像是欠钱的人。
这个理由,在一个成熟女人面前并不成立。
刨根问底的女人不可爱,她停止了追问。
堂堂宏洋的大少爷,怎么会缺这区区几百块钱?她不得不令人怀疑他是有什么别的目的,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千金难买一夜安眠。
不会失眠的人永远不会懂睡个好觉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黑夜降临的恐慌,总是担心睡过去就再也无法醒过来的无助感……
她知道这是一种病态,却无法克服,她依赖上了有人陪伴入眠。前提是,那个人值得她信任。
她对陌生人的防备意识很强,也很难再去信任别人,她的圈子很小,小到再也容纳不下新的朋友。她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把他当成“自己人”,有可能是他得知她几年前的愿望,把时间都用在她身上“牺牲”自己初恋给她一次热恋,也有可能是山区泥石流那次,他和救援兵一起从悬崖下爬上来,满身风雨泥浆,站在她面前,嘴角噙着笑,抱起她艰难地走向应急屋……
也或者……是九年前的地震现场,共同面临一场生死,还有人类的直觉、女人的第六感这类用正常言语解释不清楚的玄学。
简单通俗的说,她接受了他。
她看着靠枕边的手机,这更像一束罂粟,让她上瘾,又抵挡不住这种一觉睡到天亮的诱惑。
晚上跟他连着,他那头都是静音,直到第二天早上她醒过来,才会听见他那边轻微的声音。虽然都没有说话,也许是心理原因,她觉得特别安心。
“职业陪聊师”,也许再过不久他就会厌倦会拒绝这种行为,她也会再次踏上寻找另一位陪聊师的路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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