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一阵风将铜铃吹的乍响,
开启的门扉外立着一道清朗身姿。
东皇曦瞬间便认出眼前之人,正是她记忆中挥之不去的心结,最爱也最恨的他。
玄晖......
“曦儿,好久不见。”玄晖温柔的语调,仿佛带动着前世最痛的记忆席卷而来。
触不及防之下,一道冷光划入他的胸间。
东皇曦神色复杂的看着手中的‘荧光’在逆光下透着血色,手部微抖;
很快,这股血色就在白衣纤尘的他身上开出朵朵红梅,生出几分妖冶。
自己居然还会心疼,苦笑一声,东皇曦想抽手却被握住了手腕。
玄晖面色不变,仿佛此刻被薄刃插入胸膛的人并不是他,依旧微笑的注视着眼前的人。
仿佛一眨眼就会消失的存在,让人显得更加小心翼翼。
“放手!”东皇曦气急想要武力拔刀,却怎么也抽不出。
玄晖眉目间没有丝毫痛苦,嘴角居然还蓄着丝丝笑意:“回来了,就别再走了,好么。”
“走?我不会走了。我要让你把欠我的一切,加倍奉还!”东皇曦突然不挣扎了,嘴角带着苦笑。
“只要不走,什么都可以商量。”玄晖握着东皇曦的手,一寸一寸的将荧光从体内拔出,“这刀,是我自己捅的。和你无关,知道吗?”
“呵呵,你以为我还是以前那个血不沾手的东皇曦吗?你错了,自从到了北疆我过的就是在刀口上舔血的日子。”
讽刺的语调,不知道是为了刺痛自己还是眼前的人,东皇曦只知道此刻的自己需要发泄,发泄那荒唐岁月里的所有。
“北疆的事,是我的错。我不该......”
玄晖想说什么,却被东皇曦迅速打断:“是不该故意将我流放、还是不该斩草不除根,或者更不应该立刻废旧立新?
呵,玄晖,你错了。或许这些都该是我恨你的理由,但却不是最不可原谅的那个,我最恨的是你居然试图抹杀父神留下的一切!还将妖族推入幽暗深渊永世不见天日。
我问你,你当年到日照殿是不是从一开始就带着企图?”
早知道会面对的问题,玄晖却在练习了数百年后依然难以启齿。东皇曦见他不说话,只是惨然一笑,本满心期待的事终究落了空。
“罢了,你也不用回答了,现在说这些又有什么意义。
若你真的觉得自己是欠我的,就帮我达成以下三件事。第一:打开妖界封印,我要见到族人;第二:我要取得双生果,重回九宫;第三件事,我还未想好,等我想到了再和你说。”
“我可以答应你取回双生果并重新让你回到九宫,但妖界之事......”玄晖出现了迟疑,百年前自己特意压制的暴动若今夕因为封印解除而再次发生,那么,苍生何辜啊!
东皇曦背过身子,冷声说:“玄晖,这是你欠我的。”
“好,我答应你。”玄晖苦笑,他知道亏欠的总归是要偿还的,而他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能把这个结解开也许也是一种弥补。
东皇曦见他答应了,才转过身子看着他。
端目清和、气质胜玉,天生带着股淡雅,能在遇事时泰然应对并不负所托。这样一个他,曾经是九天之上最为完美的人,而她知道,他也是最残忍的人。
“在我眼前的你,是几成灵魄而成?”
“三成。”
“看来,你很重视都晏王朝的势力,是因为巫族?”
“果然瞒不过你,巫族早在都晏王朝创立时期就已经给自己在人界留下后路,如今扶植的数股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了。”
说到这事,玄晖清秀的眉皱了起来,看来这个问题确实不好处理。
“姬家和皇后?还是两者皆是。”
“巫族内部已经分化,衍生出来的一支必须消灭。”说起这事,玄晖的态度十分明确。
东皇曦摇头,语带嘲讽:“师兄,你真的是个很残忍的人,对别人残忍也就算了,你连自己也不放过。
身为巫族领袖的你居然要铲除自己族人的力量,有时候曦儿会再想你心中所怀的天下究竟是什么。”
“唯心而已。”玄晖话说一半,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看来荧光所造成的伤已经开始蔓延,这致命的毒素虽然不至于照成他的死亡,但确实让他虚弱不少。
东皇曦见他嘴角已经咳血,也不再刺激他:“你回去吧,记得你答应我的事就好,我现在要把身子还给凝歌了。”
“等等。”忙不迭咳嗽,玄晖再次抓住东皇曦的手:“你是不是真的不会再离开?”
“玄晖,这不像你。是岁月改变了你吗?怎么我的走与留怎么会突然让你这么挂心,还是这次你又要利用我去对付哪个族类?”嘲讽一笑,东皇曦抽手将他甩开,又说:
“我说了,我这次不会走。我会拿回属于我的一切。”
“那样便好,那样便好。”玄晖紧蹙的眉宇松开,这才收手准备离开。
却在关上房门的刹那,又不忘叮嘱:“这一路奔波应该已经让你很疲惫了,外面的事就暂且先放下,好好休息吧。”
在门合上的那刻,东皇曦着的一口气才松下来,意识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意识深处,凝歌的声音透过黑暗传来:“你真矛盾,明明喜欢他却要伤害他,搞的我和你一起心疼”。
“他对我而言,只能是仇人。”不理会凝歌的埋怨,东皇曦理智的回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