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辰依旧低眸,子夜般的双眸看不出情绪。三千发丝散于榻上,没有开口,似乎在思考什么。
管家继续候着,不敢抬头直视。
要说当世最完美的人,非得是他家主子不可,要不自己伺候他这么多年,怎么就还不习惯这妖孽般的气质,甚至与他直视一小会,额间还会微微冒汗。
“再等等。”上头总算有了回音,管家道了声“是。”就退了下去,他家主子,不喜欢人打扰。
不久,夏宫内又一懒散的声音响起:“暗,这届入选的还是西区?”
“是的,主人。”不远处一道黑影打夜辰发声起,就直挺挺的跪于前方,恭敬的回话。
夜辰手中拨弄的夜明珠啪嗒啪嗒的响着,没人猜得出他此刻的想法,在许久后才开口:
“去,查查哪个院。”
“是。”黑影领命后,身手矫捷的消失在夏宫内。
隔日一早,凝歌便随车入宫。马车刚驶到宫门外,殷凝霜便由另一辆事先备好的华丽马车接了去。
两人分别时,殷凝霜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要把她看穿似的;
凝歌倒也泰然,转身前回了她一个大大的笑脸,气的她提裙的手紧了紧,隔了些许才把自己的表情调整好,恢复一贯的淡然出尘。
眼见的宫女见两人分开后,就上前领着凝歌前往上头安排好的住处。
走着走着,凝歌觉得自己七拐八绕的像是在迷宫中打转,过了好些时候,才来到个偏僻落魄的院落前,
宫女见人已带到,匆忙的俯了个身子说:“姑娘住的地方到了,那奴婢就不多停留了。”说罢,还没等凝歌开口就迅速的离开了。
“哎——”,
眼见宫女以超高速消失在拐角处,凝歌站在这破落的院前认命的叹了口气。
好吧,住就住吧,多大的事,她本也就不指望进宫后会被安排到什么好地方,如今瞧着这“清宁院”,地方虽偏僻倒也可以图个安静。
推门而入,干净的庭院中种着两棵只有枝桠、没有花叶的枯树,它们相互交织缠绕着,以极诡异的姿态在院中拉出两道长长的影子。
这屋子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但值得庆幸的是虽然外观寒碜,涂漆也脱落不少,但好在看着结实。
到底是现在这个时代,要找出个豆腐渣工程也不容易。
摇了摇头,凝歌决定不再胡思乱想,抬脚进屋转了圈发现屋内设施虽是简单了点,好在该有的都有,卫生条件也还算过得去;
将随身的包裹放在桌上,她决定先从床榻开始整理。
毕竟睡觉是头等大事,不能因为环境不理想而将就,再说了,日子还是要过的。
想想她在进宫前,皇家还特意派了个资深的嬷嬷到将军府给她和殷凝霜上了几日礼仪课,临走时还一人附赠了个小玉坠,
那嬷嬷递给凝歌的时候,还特别对她说,自己这块玉坠可是宫里头连夜加工新赶制出来的,特别的很,而且明妃娘娘可是很看好她,让她好好表现。
原本她是满脸疑惑听的云里雾里的,后来她仔细想想才缓过神来,明妃可不就是夜宴上,皇帝处处留心、细心呵护的紫衣女子。
据说自打她三年前进宫,仅凭一支独舞就获宠至今,绝对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之辈。
就在凝歌出神的想着这事的时候,院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这个点,会是谁?
带着疑问她打开了院子的门,一位绿袖女子出现在眼前。
“姑娘可是殷家二小姐?”
凝歌点头称是,她便从怀中掏出个绣着荷花的锦囊递了过来:“这是明日集合的地点,还请姑娘按时到达。”
接过锦囊,绿袖女子便淡漠的离开了。
回想起这名女子的装束和态度,倒真不像是寻常宫女,难道是有品阶的?凝歌带着疑问将锦囊打开,取出里面的小纸条,看见上面写着:
辰时,国师府骄阳殿。
原来是国师府的人,那就能很好解释她的气质为何如此不同了。据说这位神秘的国师府上,即便是个端茶的丫头都是惹不得的角色。
将字条随意放在桌边,凝歌决定静观其变,以不变应万变、毕竟自己现在已经进了宫就只能按着这宫里的规矩走,
但愿一切能够顺当别再出什么叉子,好让她尽早脱身。
啪嗒——
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从屋外传来,在清冷的院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过这次很明显是有人未经主人允许私自闯入,凝歌感叹自己这偏远小院头天入住,就有这么多不速之客也真是件不容易的事啊。
她还未从椅子上起身,就听见院子里尖细的声音响起:
“喲~,这院子是怎么回事啊,这么荒凉。虽说是给新人暂住几日,但也不至于破败成这样吧。”不敲门就理所当然的推门而入的不速之客正是傅相千金,傅明珠。
她站在院子里,故意放大声音对着院子环境冷嘲热讽后,还拉着一同前来的殷凝霜还有尚书之女苏绵锦双双笑作一堆。
站在后方的殷凝霜也不说话,只将手绢放在嘴边遮住了嘴角的嘲讽。
凝歌打开门后,见她们居然可以无聊到放下自己精致华美的庭院不去住,特意结伴来着数落她,真是禁不住要感叹下这年头真是闲人太多。
忽然,一阵邪风平地而起,撩起了众人的裙角,空气间似乎还响起莫名的笛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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