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单青桐的手指快要触上晏慕雪的唇瓣时，晏慕雪的脸上蓦地一红，偏脸躲开了，抿着唇半晌不语。
单青桐见了她这副古怪的样子，更是奇怪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好端端的，干嘛要脸红？”
被她这样一说，晏慕雪脸上更红了。她将心头的羞臊往下按了按，翻心想着合理的说辞，却满脑子都在不自觉地回味着九羲带给她的奇妙感觉。
越是想说，越是无话可说。
“诶，”单青桐疑惑地拉长了声音，眼珠子滴溜溜地打着转，“你的脸，怎么比刚才还要红了？”
晏慕雪简直要被她的单纯，弄出一身内伤了。她按捺着抓狂的情绪，向九羲抛去一个求助的眼神。
九羲却似乎很享受这情景，气定神闲地饮着茶，还不忘回给她一个淡定的眼神。
晏慕雪气得只想扑上去，将他咬上一口。转脸，却又对上单青桐好奇的眼神。
她轻轻咳了咳，讪讪地抽了抽嘴角，正要说点什么。
“你这胖妞，是不是傻？”孙子楚大步进来，将手里的托盘往桌上一搁，就抱臂一脸不忿地看着单青桐，“人家脸红，关你屁事！”
单青桐被他骂得脸上一窘，就是一脸委屈地嘟囔：“人家只是问问嘛。”
“只是问问？”孙子楚没好气地重复，脸色一沉，声音也锐利了几分，“有你这样追着人家问的吗？”
单青桐被他训得挂不住脸，也不知道该怎么辩驳，只好拉住了晏慕雪的手，半是央求道：“慕雪，我真的只是问问，你不会生气吧？”
晏慕雪见她没再追问，也就暗暗松了口气，莞尔笑道：“没有啊。我刚才把红油当成菜汁喝了，辣得我嘴皮发烫，不一会儿就肿起来了。你也知道，辣油本来有股刺鼻的味道，我竟然没有分辨出来。所以……”
说到这里，她故作赧然地垂了脸，“就有点不好意思，说给你听。”
单青桐竟然信以为真，恍悟片刻，就好笑道：“原来，你也有出糗的时候。”
晏慕雪笑了笑，自如地撇开话题，“都这会儿了，你不去准备下午的武考吗？还是说，你已经胸有成竹了？”
单青桐撇撇嘴，“我哪是什么‘胸有成竹’。我来国子监，只是皇上觉得我该继承我爹的遗志，才让我来的。至于，文考和武考的成绩，只要过得去就行。其他的，我才不管。”
“不过，”她说到这里，目光灼灼地看着晏慕雪，“如果是你来当这个首榜首名，我倒是乐意关注的。”
“首榜首名？”晏慕雪略略一忖，眉目一扬，“你觉得，我有可能吗？”
“怎么没可能？”单青桐满眼都是钦佩，笃定地点着头，“你别看我不大关心自己的成绩，其他人怎么样，我却是一清二楚的。比如晏慕宁，她虽然是成均殿的第一高手，但是身上少了一股狠劲。若是遇上拼力相搏的对手，还是极有可能落败的。再比如……”
单青桐不厌其烦地跟她分析着国子监几大高手的优劣。
晏慕雪暗暗，记在了心里。
时间，不知不觉就到了下午。
国子监的校场上，众弟子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每个月的武场会试，是对修炼者武力值的一场评估，更是一场竞争激烈的晋级赛。
每次的武考，都是以混合对打的模式进行。各自挑选对手，不论输赢，都会由几大长老和国师根据表现做出评估，公平合理地定出榜上的排名。
晏慕雪换上了肇公公送来的衣裳，线条利落干练，将她原本就稍显沉着的气韵，磨出了一丝棱角，生出了男儿般才有的硬气和冷厉。
她大方地走到众人的视线里。眉目间，英气朗朗，傲然不羁。
“听说，”晏慕雪曼声道，“可以自己挑选对手？赢了谁，就能替代他在榜上的位置？”
话音一落，众人纷纷侧目。
晏慕雪的出现，本来就是一大争议。她初来乍到，连基本的修炼都还没开始。有人替她叹一句运气不好，也有人不以为然地大为期待。毕竟，她上午整治晏慕琦的那般气度，狂傲得让人不敢小觑。
众人眼里，隐隐有了一丝期待。期待能被她挑中的对手，到底会是谁。
“确实如此。”于墨白笑眯着眼，若有所思地摩挲着下巴，“只是不知道，晏大小姐想选的人是谁？”
“晏慕宁。”晏慕雪缓缓吐出三个字。
众人一阵惊讶，面面相觑。却又很快觉得，此举尚在情理之中。毕竟，以她的狂傲，是绝不会选太弱的人做对手的。
可，晏慕宁的实力，向来是有目共睹的。虽然在整个国子监，太子才是第一高手。可除了太子，国子监的其他各殿，暂时还没有人能打过晏慕宁的。
晏慕雪选她做对手，到底是太过狂妄，还是自不量力。
众人都有着各自的怀疑和猜测。
但更多的，却是一种想看她力挫晏慕宁的兴奋。
于墨白眉目里没有多少惊讶，反倒是一脸的兴味。他似笑非笑地转向晏慕宁，“晏二小姐，对于你姐姐的挑战，你应吗？”
晏慕宁目光冷灼地望着晏慕雪，想起她给的那六巴掌，眸光里就是利芒微露。
“我应！”晏慕宁声音冷冽。
论卑鄙论无耻，我不是你的对手。但这一身的功夫，是我苦练了十来年才有的。你才刚刚起步，绝没有可能打得过我的。
今天，就是我晏慕宁一雪前耻的时候了！
两人走到擂台上。
晏慕雪鲜衣凶服，恣意张扬；晏慕宁白衣若仙，冷凝淡然。
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在擂台上，原本就是一种激烈的冲突。
这样的两个人对打起来，光是一想，就能兴奋不已。
晏慕宁拿着冰晶雪剑，摆开阵势，向晏慕雪做出一个请势，“大姐，请吧。”
晏慕雪负手而立，秀眉一扬，“二妹，我一直在等你呀。”
什么？
晏慕宁秀眉一抖，气结不已。
她连像样的武器都还没拿出手，就敢做出这副赢定了的表情！
她是有多狂妄？
“大姐，”晏慕宁冷眸一睨，“还是拿一件趁手的武器防身吧。一会儿打起来，刀剑无眼……”
“不用。”没等她说完，晏慕雪就轻描淡写地扬眸，“武器这种东西，就是用来告诉别人……你有多弱的。”
“我，”晏慕雪一顿，慢慢悠悠道：“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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