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永远过得比想象中快。
七天时间很快过去了,白日里徐白不便待在屋内,于是钓了七天鱼,还是一条也没有钓到,所以没法炖鱼汤给黑黑姑娘补身体。
不过他本来也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还好。
今天清晨下着小雨。
到了黑黑姑娘伤好的日子。
据徐白观察,其实三天前,她的伤应该就好得差不多了,只是不知为何赖在这里不走。
不过既然当初有过约定,七天未到,徐白也没有说她什么。
偏生今天下雨,天气不好,徐白心里想着,那就允许她在徐府再住一日。
但是当他推开房门的时候,黑黑姑娘已经不见了,连只言片语也未曾留下。
他心情稍微有点异样,心想连个招呼都不打,果然是无礼之人。
……有点不够意思。
生生和秋文也为徐白鸣不平。
“亏我还那样伺候她呢!”
“就是,我看她算是有自知之明,少爷不过是玩玩罢了!”
她们不记得当初曾经说过,自家少爷以后的二夫人非黑黑姑娘莫属。
……
……
徐白觉得有点无趣,但他今天有事要做,所以没有再多想黑黑姑娘的离开。
他要做的事不是钓鱼,而是参加立夏评。
立夏评一年一期,是为平京城弱冠以上的年轻人提供展示和交流的舞台。
所有人在立夏评的表现都会转换成他们的政治资本,甚至会影响到他们的品第更改以及未来的仕途。
徐白今年刚及弱冠,家父是太府寺卿,名字自然在邀请名单上。
只是对方就算邀请了,徐白也本可推辞不去。
但是徐有仁说道:“陛下下了口谕,点名要你参加。”
虽然不知为何,但他是章国人,自然不能抗旨。
原本他想着今日下雨,立夏评应当延期了。
只是他这么想的时候,雨却停了。
人一倒霉便处处倒霉。
徐白整理了衣服,带上生生和秋文,还有几个小仆,走出门去。
他想过了,虽然无法抗旨,但旨意却只是让他参加,并未让他夺彩。
那么他只需要去一趟,然后随意糊弄糊弄也就行了。
徐府门前停了一辆黑色马车,徐白登上马车,想了想,对生生和秋文道:“你俩随我上车。”
生生和秋文自然是不敢,虽然少爷在府内对下人一向温和,但在外面她们可不敢乱来。
徐白说道:“你俩路上陪我说说话。”
二人还是不敢。
徐白想了想,说道:“你俩上车伺候我。”
二人局促相视,然后才扭扭捏捏地上了马车。
立夏评的举行地点在城西洛水畔,马车需要走一个时辰,坐车不像钓鱼,没什么乐趣。
所以徐白才让生生和秋文上车,陪他聊天解闷。
生生和秋文上车后,发现车上放着钓鱼的器具,生生皱眉道:“少爷,你是去参加立夏评还是钓鱼……”
徐白说道:“你们不知道,这种事情候场是最耗时间的,不如找个僻静的地方钓鱼,反正就在洛水河畔。”
生生心想,立夏评就算未轮到自己,那些年轻学子也大多站立在侧,听别人的高谈阔论,哪里会有钓鱼的时间。
虽然这样想,但她没说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家的少爷很懒,或许真的会钓鱼打发时间。
证明就是马车后绑了一把竹椅,想来是他要坐的。
“少爷,你要是拿了立夏评魁首,我们徐府就都脸上有光了。”秋文满脸期待地说道。
生生白了她一眼,说道:“没见识,立夏评可没有魁首,只有琴棋书画诗,还有政论六个单项第一,我问你,琴技第一和棋技第一怎么分高下?打上一架吗?那岂不是有辱斯文?”
秋文有些委屈地低下头,无法反驳。
生生念过几年书,很会拽词,比如“有辱斯文”这个词,秋文便听不大懂。
生生接着说道:“我们家少爷只要在他擅长的单项上拿到第一就可以了,比如……”
说到这里,生生也低下头思索起来,因为她确实想不起来,自家少爷擅长的是什么。
说句不敬的话,就算立夏评考的是钓鱼,生生也觉得少爷没有把握获胜,因为徐白其实很少钓到鱼。
徐白安慰道:“重在参与。”
秋文有些不服气,说道:“我相信少爷。”
生生弱弱说道:“我也相信。”
徐白掀起马车帘布,往外看了看,似乎在躲避她们那种没来由的信任。
“真希望下雨啊。”徐白说道。
但是天公不作美,不仅没有下雨,甚至出了一轮不热的太阳。
徐白突然想起黑黑姑娘。
……
……
徐白和生生、秋文随意说着话,时间过得倒也快。
马车来到了洛水河畔。
洛水河畔已经聚满了人,不光是年轻学子,还有许多商人百姓也来到此地看热闹。
外围停满了马车。
除了乘坐马车来的,步行来的人更多。
风雅的事,向来不缺人附庸。
立夏评由工部和礼部两个部门承办,在洛水之上搭建了一个硕大的临时楼阁建筑,所有的项目都会在这个楼阁上进行。
临水言诗,确实有些风雅。
舌唇才动,也成洛水春秋。
参加立夏评的学子自然可以自由出入楼阁,其他人却只能在外围观看。
徐白放眼望去,外围几乎是一个小型庙会,小吃、杂技、赌局应有尽有。
对普通的商人百姓而言,立夏评似乎只是一个助兴的舞台,外围才是他们喜乐的中心。
距离立夏评正式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几个小仆守着马车,徐白则带着生生和秋文逛起了外围的小庙会。
生生和秋文年纪都小,而且平日在徐府,也很少接触这些热闹的场合,所以显得十分兴奋。
徐白有些受不了她俩的兴奋,说道:“你们各自去逛吧,立夏评你们也不必陪我进去,在外面等我出来即可。”
二人听了十分高兴,再三确认徐白确实不需要她俩陪同之后,便手拉手兴高采烈地去了。
徐白正想走回马车上,取渔具和竹椅,找个地方安静钓鱼,突然有个声音响起来。
“徐白!”
徐白转头望去,一个年轻人站在不远处冲他挥手。
徐白眯着眼睛,努力回想了许久,但并不记得自己认识对方。
那年轻人已经跑到徐白面前,兴奋说道:“你果然来了,我还担心你不来了呢。”
徐白觉得略微尴尬。
那年轻人却不以为意,开口说道:“我是吕博然啊,你不记得我了?”
徐白皱了皱眉,因为他想起了自己十岁那年,被一个叫吕博然的话痨少年支配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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