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自己脖子上那条月光一样的白钻项链和苏薇的美貌一样会激发这个黑影骨子里的兽性,那是对钱财和美色的双重贪婪。
我看着她像一株植物一样缓缓地倒下去,那个黑影重新覆盖在我惊恐的眼睛里……
霎时,我窒息了……
那一刻我只希望时间快一点儿过去,天快一点儿亮起来,快一点儿,再快一点儿吧……
苍天,请求你,如果有一颗子弹,就让它穿过我的心脏,让我从这个肮脏的尘世彻底解脱吧。
周嘉年从巷子口走进来的时候,我已经被晴田用她的衣服包裹住了,她看上去很伤心,手忙脚乱地替我整理我一头乱糟糟的头发。
但我什么都感受不到了,我的灵魂离开了身体,飞到了空中。
周嘉年从地上抱起我,我的目光在他的脸上对焦,终于确定这个人是我可以信赖的,才昏昏沉沉地瘫在他的怀抱里。
晴田哆嗦着想对嘉年说什么,又或许她只是想对自己说什么,她喃喃地,用几乎不可耳闻的音量重复着:“这不是我的本意,我只是想吓吓她而已……”
但他视而不见。
晴田绕到他面前拦住他的时候,他终于低沉地说了一句,滚开。
我丧失意识之前,只记得晴田小小的身躯被那个巷子的黑暗淹没了,她那么小,那么孤单。
我在陈墨北的公寓里昏睡了很久,我知道周嘉年和陈墨北轮番在照顾我,但我就是不肯睁开眼睛看他们一眼。
我自欺欺人地想,只要我缄默,只要我不醒来,那个夜晚便会尘封、褪色、消逝,最终变成跟我的生命毫不挂钩的粉末。
是我低估了周嘉年对我的爱,后来我总是想,如果我早一点点振作,那么,周嘉年的人生会不会改写?
但宿命这回事,没有如果。
『九』
夜凉如水,周嘉年忽然被一种莫名其妙的惶恐惊醒,他睁开眼睛看过来,发现我不在床上。
他在阳台的角落里看到蜷曲着将窗帘卷在身上的我,他慢慢地走过来,蹲下来,想要抱我。
但我哭着哀求他:“不要碰我,求求你,不要碰我。”
一阵沉默,周嘉年像被定格了一般深深地凝视着我。
他说:“苏薇,从前我不懂得什么叫痛,但现在我懂了。”
他的眼睛在黑夜里依然是那么清亮,我把脸埋在双膝之中,语无伦次地小声哭喊:“我真的想死……但是我怕死……我告诉自己,就当是被疯狗咬了,忘掉这件事情……忘掉那个晚上……但是我做不到,我做不到……我真的做不到……”
周嘉年任由我失魂落魄地自言自语,过了很久,他扳住我的头,他的表情带着一股亡命之徒的狠劲,他问我,苏薇你要怎么样才能忘记这件事?
我被他的声音惊醒过来,我定定地看着他,一字一句地告诉他,我、要、他、死!
他看了我好久,他没有问我真的假的,他只是说,那好。
周嘉年没有去问晴田那个黑影是谁,他抱着我离开那条巷子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对晴田说,但他的背影让她明白了一件事——他永远都不会原谅她。
人性之中必定有阴暗的一面存在,即使是以“爱”的名义,也不会例外。
他自离开校园开始就混迹于社会,各条道上的朋友都有一些,何况这不是什么大城市,稍微打听打听就能找出那个黑影。
那晚,晴田提了一只限量版的手袋,但她醒过来的时候手袋连同她脖子上的项链都没有了。
那些东西男人拿着唯一的用处就是出手,换成实实在在的钱。
社会人际是一张大网,没有人能成为漏网之鱼,周嘉年很轻易地就查到二手店里那只限量版手袋的来源。
我无法猜测周嘉年在动手的那一刻的心情,他到底想没想过那一棍一棍抡下去之后的结果?他有没有想过对方的脊椎并不是钢铸铁造的?他有没有想过故意伤害导致他人终生瘫痪要付出怎样的代价……
这不是茹毛饮血的原始社会,这是有法律规范和约束的文明社会。
每个人都必须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承担责任。
但我想如果换了我,有人伤害了周嘉年,我也一定会拼了命地去报仇。
我们都是这样的人,我们不会用温暾的方式告诉对方“时间会慢慢治愈你”,我们不会。
我们要血债、血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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