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武经历过失去亲人的痛苦,也在战场上见惯了死亡,他本以为他不会这般绝望和悲痛的,可他高估了自己。
大夫拿着药方和一小个小药瓶进来了,他把小药瓶递给李武,“让她服下,三个时辰喝一粒。”
李武点头,“谢谢大夫。”
大夫又把药方递给了李武,“这张药方上的药,等药瓶的药吃完之后再去取药。”
李武接过药方,将它收了起来,他有些担心地问道,“大夫,我娘子这次小产会不会落下病根子?”
大夫回道:“这半个月,你好生照顾她,别让她沾了凉水,着了风寒,这小产跟坐月子一样得小心伺候着。”
李武愣了下,大夫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正要开口再问,大夫转身离开了,步子极快。
大夫走到门外的时候,淡淡地说了一句,“我这里不能过夜的,喂你娘子服下药之后,你去里屋拿件披风,带她离开这里。”
“多谢大夫。”李武出了这句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在屋里倒了杯白开水,喂唐静婉服下了那颗药,他去里屋拿了一件披风,将唐静婉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了半张脸。
他抱着她去了镇上的客栈,小叔叔家里是没法再去了,不只是条件差,现在祖母去了小叔叔家,也没空余的屋子可住了。
至于沁骨和胡子岑的家里,他也不愿再去叨扰,因为他知道唐静婉不想再麻烦他们。
河西镇虽小,可客栈的条件很不错,毕竟是通往大安城的必经之路。
“客官,你住店还是打尖?”掌柜的问道。
李武很累,他淡淡地说了一句,“上好的厢房一间。”
掌柜见惯了李武这般抱着女子,或者扛着麻袋进来住店的,他们一般要的都是普通房间,他听到李武说上好的房间时,愣了下,他仔细打量着李武,觉得他不像是住得起上等房的人,又见他一脸凶煞的样子,怕他会白住,赶紧回道,“上好的厢房没有,普通也没有了,就后头还有一间空着的杂物房。”
李武拿出一锭银子,放在柜台上,他冷冷地说道,“上好的房间!”
掌柜的看到那白花花的银子,眼睛都亮了,“好的,客官,我这就让人去给你收拾。”
“这银子你现在就可以收下,我们会在这住半个月,你待会找个小二去三河村唐文礼家,跟他说一声,说李武和静婉住在了你们客栈。”
掌柜的拿起柜台上的银子,赶忙收了起来,“好勒,客官,我这就找人去。”
李武又给了掌柜的几两碎银子,“去布行买两套女人穿的衣服。”
掌柜的接过银子,问道,“客官,我要拿什么花色,什么料子的。”
“你跟老板说是小溪村的李武给她娘子买的,他自然知道拿什么货给你。”
掌柜的点了点头,“好嘞,客官,我这就照你说的去办。”
李武抱着唐静婉跟小二去了二楼的上等房,房间里的摆设岁算不得雅致,好在什么都齐全,床也勾搭,被子也是不错的棉被。
李武还算满意,他放下唐静婉之后,让小二去点了一道当归老鸡汤和一些清淡的小菜。
他知道,唐静婉醒来之后一定会很饿的,她一向是情绪波动的越大,越容易饿的。
李武给守在床边,看着面色惨白,憔悴不堪的唐静婉,心如刀绞,他觉得他现在就是一个废人,连妻儿都保护不了的废人。
换做以前,他早就将张氏打的满地找牙了,哪里还会等到她说出侮辱唐静婉的话。
之前,他还觉得他一味的忍让再忍让是很有必要的,为了在洗刷冤屈之前,不招惹麻烦。现在,他不那么想了,不该忍的绝不忍让,就是张氏这样嘴毒的人,才会让娘子动了胎气。
这个仇,他现在一定要报!
张氏是大叔父的婆娘又如何,是大宝的亲娘又如何,她不配当妻子,不配当娘,大宝本性善良,也乖巧懂事,跟这样的娘生活在一起久了,只会害了他。
小二到唐文礼家中,把唐静婉和李武住在他们客栈的事一告诉他,祖母就赶唐文礼去客栈看唐静婉。
“文礼,你给静婉买些补品去,她现在这会儿,最需要补身子了。”祖母摘下她手上的银镯子,递给唐文礼。
唐文礼拿出一锭银子,“娘,我有钱,你快把镯子收起来。”
祖母看着唐文礼手上那一锭银子,一脸失望地问道,“你去周国是去还债的,这银子是不是你偷来的?”
唐文礼解释道,“娘,这银子是我给人品酒赚来的,不是偷的,你就放心吧。”
这银子是阿丽亚给他留下的,他今天早上整理屋子的时候发现的,阿丽亚几乎把所有的银子都留下来给他了。
祖母知道唐文礼不是个爱说谎的人,相信了他说的话,于是嘱咐他要买些什么补品。
唐文礼照着祖母所说的,买了一堆补品去看唐静婉。
他到客栈的时候,李武正关着门,在给唐静婉擦拭身子。
唐文礼叩了叩门,“李武,我是小叔叔,你开门。”
“现在不方便开门,你现在楼下等着,待会儿,我下楼找你。”李武将手中的帕子,洗了一次又一次,两桶热水都成了红色。
“好。”唐文礼随即下楼去了。
李武给唐静婉擦干净之后,赶紧给她盖上了被子,那套脏了衣裙被他扔了,新的衣服还没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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