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如意脑海中蹦出的一句话是“他已叛变。”
当时没有细想，现在回头思量，李源流和柳时彦之间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吗？
显然，李源流是知道柳时彦的，且他认为柳时彦不知道他，因为从组织关系来说，李源流是北方局地下组织的领导人。
但是这个节骨眼看到柳时彦，又是李源流被突然调离海市的时间节点上，如意不得不让自己多想一点。
这一切都是脑海中电光火石般掠过，如意脸上毫无表现，毕竟无论从心理还是生理年龄来说，她都是眼前众人的不知多少代的前辈了。只是突然如意也意识到一个问题：“365好像很久没有出现了？”
“如意，如意，柳老师跟你打招呼呢，怎么不说话！？”
如意和陈母已到楼下，陈家二少很惊讶地问到。
“哦，没有，刚刚看到柳老师有点太过意外。”如意羞怯地笑笑，恰如其分地表现力一个久未见老师的小拘束。
柳时彦很是理解，“没关系，确实很久没见了。我的来访也很突然，不怪如意。”
“你客气，喝点什么？”这时陈母的客套冲淡了几分不知名的尴尬。
“随意就行，我什么都好。”柳时彦的气质风度显然很招长辈的喜欢，陈母看着他很是客气。
如意无奈地偷翻了个白眼，恰好被陈家大少看了个正着。
也是久未见面的两人，不约而同相视一笑，陈清飞走到如意身边，低下头在自家小妹耳边说：“找人也别找姓柳的这样，至少是源流那种。”
如意不解，为什么自家大哥看柳时彦总是看不来，她疑惑的小眼神取悦了陈家大少。
“女人看男人那也是雾里看花，没有男人自己看得明白。”陈家大少鼻子里轻哼一声，扯着如意远离正在交谈的三人好几步。“你那个柳老师虚头巴脑的东西多，实在的少，嘴上漂亮锦绣文章，内心想什么谁知道。”
如意也压低了声音，细如耳语，“大哥，你是不是有偏见。咱二哥不也是同一个类型风格？”
“你二哥？”陈清飞轻叹一声，“清扬是真的纯良，甚至不太通世事、那柳老师是个人精，却偏偏一副不与浊世为伍我独清的做派，然心里举动上却出处显示着世俗气，别扭！”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陈家大少的提点，如意再这样看过去，似乎细细品，也看出了一丝违和。
“你们两人站在一块聊什么，过来说给我们也听听。”陈家二少看着如意和大哥，心中不爽。
“你们聊什么，我们也聊什么。”陈家大少一贯会打太极拳，才不会老老实实听人调摆。
接下来的谈话就大家各自就离开四九城的经历做了下交流，彼此还是有些唏嘘，离开了一直以来习惯的城市，尽管海市也不错，毕竟不是故土。况且如今形势恶劣，都没有心情好好打理日子。
“如意现在还在读书吗？”柳时彦很关心如意的学业，毕竟在四九城时，如意是他手下最有灵气的女孩子，不仅爱读书，还读的很好。
如意还没说话，陈母就插了句，“本来过来是在读书的，后来政府空缺招人，她硬说国家正当需要有为青年，主动站出来，没跟我们商量就去报了名。偏偏她大哥二哥都不在。”
字字句句似乎都在埋怨，但仔细体味，却有一份说不出的骄傲和欣慰。
陈清飞和陈清扬两兄弟自是听了出来，自己的母亲，太熟了。
比较尴尬的是柳时彦，不知是陈母的语言恰好是他心中所想，还是根本没有听出来陈母的真意，他的附和让在场陈家人心底都泛起一丝不耐和烦躁。
“是的，我以前也是年轻激进不懂事，不知道跌跌撞撞给家里添了些麻烦，如今时过境迁，想起来真是后悔。”
如意看着柳时彦一脸悔不当初的模样，只觉得恍如隔世，甚至颠覆自己对人的理解。
怎会有人也不过就把短短时间之前的话语忘得一干二净！？
如意犹记得，当年柳时彦在学校内振臂高呼，课堂上下激情洋溢、热性澎湃地宣传革命理想的那些画面。
结合现在面前的男子形象。感觉就像一场大笑话，真是莫大的讽刺。
看着柳时彦似乎有转向和她说话的感觉，如意赶紧向大哥身后退了退，倒不是别的，就是感觉挺没劲。
如意也不为自己曾经特意去监牢的探望而后悔，那是的柳时彦是好的，那时的她也是纯粹的担心，时移世易，大家都在变，当她很清楚双方目标已不一致，那就不再是同路人，自然也不用倾注过多的心思。
而且如意还有个说不出口的揣测，柳时彦若是真叛变，可现在还能如此光鲜亮丽地来到海市，必定是用什么做了交换，才能获得如此待遇。
假使一切推断成立，柳时彦身上背负的血债人头并不会少。他还会是新学会的重大隐患。也许我不应该一味的躲避退让？这是出去吃饭前，如意一直思考着的问题。
就是因为这个念头的驱动，柳时彦提出的就餐邀请如意并没有拒绝。
反而在大哥不解的目光中，一反之前的不对劲，欣然接受了邀请，稍作打扮后两人出了门。
如意反正是不知道，背后的陈家两兄弟看着柳时彦的背影在喷火。
好在他们自信柳时彦并不会有任何出格的举动，只是仍谁看着小妹被有企图的男声邀约而走，心里都不会很舒服。
这边车上气氛倒是容还可以，不知道是不是柳时彦看出如意兴致不算太高，一直有意无意地在主动制造话题。
“你现在在哪里工作？”尴尬而又稍显无趣的对话。
如意想了想，还是据实已告。一来隐瞒实在没必要，二来这是个没办法盖住的消息，有心，稍有点渠道，谁都政知道。
“中央党部情报处。”如意很干脆。
柳时彦眯了眯眼，“不错啊，小丫头现在是要害部门长官了。”
“别别别，”如意连连摆手否认，视线转向窗外，似乎挺不好意思，“我就是一个普通办公室文员。什么都谈不上。”
“不要谦虚啊，凡是能进入核心部门的，肯定能力上是要强于一般人的，恭喜恭喜。”
如意再一次引起了警觉，这么殷勤的老师，跟学生说话位置摆的这么低，师出反常即有妖。
不过如意也没想到在餐厅还能碰上熟人，这就更尴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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