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牛缓缓从昏迷中苏醒，睁开眼，见紫云拓和海盗兄弟们正守在床边，夏萱和小雪在床头看仪表读数。他的外伤虽重，却比较好治，兴奋剂给神经系统带来的伤害反而更棘手，需要花很长时间恢复。
“喂，野牛，你终于醒了，”火球急不可耐地嚷嚷道：“哎呀，你太蠢啦，早走屁用没有，错过了跟兄弟们一块杀慕睿哲的好事不说，还吃这么多亏。”
“就是，就是……”海盗们毫不客气地落井下石。
野牛脸一黑，道：“这事你们说的对，但是谁以后再敢跟我提这茬，我一巴掌拍死他。”
“太蛮横了！”弯刀嬉笑道，“不过，咱们现在是萱姐宠爱的小弟，有她罩着，不怕你的恐吓。”
野牛斜眼看了看夏萱，他记忆尚在，夏萱救他一命，他本应道谢，但是被夏萱那一顿打呀，现在想想身上都疼得慌，所以干脆装傻糊弄过去。
夏萱并不在意，检查一阵，对小雪道：“没什么问题了，以后就交给你。”
“唔，好，不明白的我再问你。”小雪点头答应。
夏萱转头对紫云拓道：“小拓，跟我来。”说着，走出门外。
紫云拓抱着胳膊靠在桌边，直起身无奈地摇了摇头，拍拍野牛的肩膀，走出病房去找夏萱。
两人来到医疗区观景走廊，向外看去，此时紫云号正向星系核心区飞去，虫洞四壁湛蓝如海，令人心旷神怡。
“要喊我船长，不能叫小拓，”看了片刻，紫云拓忍不住抱怨道，“表姐，要时刻维护我的权威。”
“知道了，小拓。”夏萱不动声色地敷衍着。
“唉，你是存心气我吧。”紫云拓叹了声，无可奈何地嘀咕道，“光跟蓝凌学坏，不跟小雪学好。”
“别说我了，野牛我给你救回来啦，你答应告诉我的秘密呢？”夏萱板起面孔讨债。
“呃……”紫云拓眨了眨眼。
“先说好，”夏萱立刻警告道，“你会撒谎，我也会撒谎；你能骗人，我也能骗人。言而无信，后果自负。”
夏萱手段极多，而且没心没肺，在船上闹出事情来没人能抗得住，不得已紫云拓表示屈服：“你问吧，说好了啊，一个秘密，只有一个秘密！”
低下头略作思忖，夏萱抬头问道：“当初你用什么办法打晕了我？我想来想去想不明白，后来你在黛茵那里轻松搞掉警卫机器人，想必用的是同一个法子。”
“确定吗？就问这个？问了之后别的秘密就跟你无缘啦。”
夏萱凤目一瞪：“少啰嗦，快说！”
“噫，没办法，就告诉你吧。”
表情就像被人占了一个大便宜似的，紫云拓苦着脸，把右手伸到夏萱面前。
“给我看你的爪子干什么？”夏萱嗔道。
紫云拓微微一笑，把手对准旁边的墙壁，但见电光闪动，从他的指尖放出一道厉闪，把拳头大的一块墙壁劈得乌黑。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
恰如古井无波之水进了滚烫的油锅，哗啦啦心情翻滚，夏萱瞪大了溜圆乌黑的眼睛，抓住紫云拓的胳膊上上下下检查了数遍，却看不出名堂。
忽然间，夏萱悚然后退，一跺脚，抬起葱葱玉手指着紫云拓喝道：“你不是人？！”
“嗨，你才不是人呢！”紫云拓气道。他转而炫耀起来：“嘿嘿，这就是传说中的道法金光五雷咒。”
夏萱才不信，蹙起眉头哼了声，重新抓过紫云拓的胳膊，又掐又拧，痛得紫云拓直咧嘴，道：“饶了我吧，我告诉你原委。”
当下紫云拓就把身上有古菌的来龙去脉细说一遍，最后道：“我不能放电，但身上的古菌可以。另外在放电之前，我还得先摸电门存储些电量。”
“那为什么以前我们检查不出你的血液中富含古菌？”
“它会跑。”
“跑？”夏萱不解。
“你练过气没有？”
“没有，”夏萱摇头，“画符念咒烧丹练气是道教的事，我们是道家，跟他们有很大不同。”
“噢，我练过，的确没什么用。不过呢，当古菌在我体内的量达到一定程度之后，似乎它就产生了群体意识，能和我的神经连接，我指挥古菌运动犹如行气。你拿针抽血的时候，血管局部的古菌先跑了，剩下的藏在细胞内，丰度不足以引起你们的注意。”
“还能这样？”
“所以你看，让我加入御风门并不合适——你们追寻的是人类自身的进化，我已经走到了岔路上啦。”
夏萱抱臂沉思片刻，道：“人本身就是人体细胞与各种细菌的结合体，如果身体中的益生菌能够显著提高人的能力，未必不是一条好的思路。”
“但这是能形成自我意识的古菌。”
“那我更要把它弄明白——走，我们去医务室。”
“啊——你想干嘛？”
“抽你点血，分离古菌，注射到我身上。只有接种古菌，我才能亲自体验它的利弊。”
“这是不行的。”紫云拓为难地否决。
“为什么？”夏萱诧异地瞪大了眼睛。
“人心难测，更何况另一个种族，所以为了防止古菌给人类带来不可预料的恶果，当初我跟古菌大神做交易的时候，定下了一个小小的限制——古菌只能在我的血亲中繁衍。”
“什么原理？”
“我不清楚，但我猜跟基因识别有一定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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