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我能听到,宏光。”我心中大声呼喊,可口中依然没有任何声音传出。想动动手指,却不知道自己动了没有?
韩世奇声音也颤着:“蛮儿……你真能听得到我们的谈话?真……真能听见吗?”
无法表达自己的意思,我心中焦急万分,可更焦急的却是脑子又一次慢慢模糊起来。
手指好疼,钻心地疼。我倒吸一口气,却突然觉得口中含有一物,软软的不断有热流流出来,我被迫咽下,味道腥腥咸咸。脑子渐渐清醒,我用舌尖轻舔口中之物,那物会动,竟颤抖了下。
“师公,蛮儿醒了。”
我口中之物是手指,那热流是鲜血。我猛地睁开双目,入目处正是宇文宏光的手指从我嘴中取出时,五根手指全有刀口,每个刀口上都有渗出的鲜血。我心疼不已:“傻子,疼不疼?”
他毫不在意地笑笑,伤手伸向咄贺一:“几个小小刀口,哪里会疼。”咄贺一快速上完药,然后边往外走边打趣我:“疼不疼小蛮姑娘最清楚。”
是啊,我与他第一次相见时曾割破过五指,十指连心,怎会不疼。我忍住头脸火烫,把咄贺一包扎好的伤手抱在怀里,我静静望着他,他深深看着我,一时间忘了身在何方。
门口传来一声轻咳,宇文宏光无奈轻叹:“师公,你老人家就不能待会儿再来。”
我羞得不敢抬头,师公大笑着离去:“好好好,我这招人嫌的老人家还是不要碍事的好。”
宇文宏光道:“我们还是早点回北奴的好,住在别人屋檐下,总归不太方便。”
“你不正经。”我窝在他怀里羞得抬不起头。
宇文宏光得意大笑:“我每次说正经话你总说我不正经。好,下次,我说些不正经的给你听。”
又羞又窘的我挣开宇文宏光的怀抱:“你……世奇,你……”韩世奇竟然一直在房里。
“醒了就……好。”面色惨白的韩世奇步子虚浮离开,刚出房门身子便一下子贴在墙上,微微仰首望着半空,好似所有力气骤然从身体里抽离了一般。尾随跟出去的阿桑回头狠狠瞪我一眼,走过去搀着韩世奇的胳膊离去。
阳光自大敞的房门洒进来,干爽中透着春草的清香。我的心却陷入无边黑暗,脑子里挥之不去的是韩世奇无力靠墙而立的一幕。
我呆呆出神,宇文宏光静静望着我。过了许久,我蓦然回神,一抬眼,对上他幽若深潭的黑瞳。
“宏光,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粲然一笑:“想不想看看那只虫子?”
我身子往后缩,苦着脸摇头道:“是师公救的我?没有擒到柴滟?”
宇文宏光面色一沉,两颊肌肉微动,怒道:“萧达石到赵府时,柴滟和赵德睿已不知影踪。萧达石找遍汴梁也没有寻到,没有办法,只好等买粮的人来。还好,她所说的中年妇人按时出现,她要求先送出她所要粮量的一半,待粮食不出意外送到目的地,给你吃半粒药,然后送另一半粮,送完之后才能给你吃另半粒药。”
我心中狐疑,问:“我昏迷几日了?”
宇文宏光把我重新拉回他怀里,道:“我们怎会按她要求的做,我们逼她先把她身上仅有的半粒药给你服下才运的粮,你服下药不到半个时辰,师公接到消息也赶到了。师公见过此物,知救治方法。”
我举起层层裹着的手:“虫子是从手指中出来的?”
他轻颔下首:“若师公不赶来,你就是吃了整粒的药,虫子虽被溶,你行动无大碍,但也会时常晕眩。”
柴滟心机果真深沉,前来购粮之人身上竟只有半粒药。这样一来,为了救我,韩世奇势必会售她所需要的量。只是她没有想到师公会在,还有不知她用了什么办法,赵德睿没有买到粮食竟然会随她走?
宇文宏光嘴角浮起一抹苦笑,凝目望着我不语,似是有话难以出唇,我心头一惊,起身,脱口急问:“李继镔的事处理好了,是不是有麻烦?”
我起身时,他正俯身,我的唇若有若无自他左颊蹭过,我的心漏跳一拍,他静静盯着我,双眸中溺着温柔至极的光芒。我呆呆望着他,没察觉和他眼对着眼、鼻子对着鼻子、唇对着唇静静地对视着,姿势说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他慢慢俯身,我心里莫名紧张,伸手向他推去。猝不及防间,他顺势摔倒在我身侧,一脸受伤:“你下手好狠。”
我也疼得吸口冷气,举起推他那只伤手:“疼的是我。”
宇文宏光抓住我的手握在手心:“没有麻烦,可放心了,夫人?”
我脸一热,啐道:“谁是你夫人?谁又担心你了?你刚才面色古怪,我才顺口问问。”
他轻声笑起来:“只是顺口问问?”
我向里侧挪挪,距他远一点,不再和他说话。他斜睨我一眼扭过头望着上方:“柴滟购粮分两批,而赵德睿没有买到粮却离开了赵府,我估计柴滟购的粮一批是为自己,一批是为赵德睿。”
我头中一震,道:“难道赵德睿知道柴滟身份?”
他轻颔了下首:“这只是猜测,据天仰说那晚的情形来看,柴滟应该对赵德睿隐瞒了真实身份。但是对于我们来说,这些都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尽快找到柴滟的藏身之所。第一批粮运的方向是北方,应该是幽月宫所用。若我没有猜错,第二批应该是四川方向。贺一会一直追踪下去,只是去幽月宫报信给你娘亲这事,我不放心你只身前去。小蛮,不管我身在何方,总会有云狼们跟着你,所以,切记不要单独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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