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十二月,风愈来愈凛冽,云愈来愈厚重,虽偶有阳光,亦偶有阵雨,但大多数时候,这个世界都是阴沉的。
方竞坐在医院草坪旁的木椅上,抬头仰望着阴沉的天空。
心情就如同这天空一般,沉重阴郁。
原本以为,在贺定毅的帮助下,母亲能够得到及时的治疗,但不想,贺家医院哪怕是最好的医疗设备和医护人员,也始终比不上林家的。于是,奔波后,因贺家医生无法达到如此缜密的技术要求,母亲最终只能接受最好的药物注射,但只能维持两三天。
方竞怎么会不担心呢?
可,难道要去求林菲韵吗?
为了母亲,对林菲韵卑微屈膝他可以接受,可林菲韵要的不是这些。
何况,即使母亲这次能及时做手术,术后还要进行很长一段时间疗养,甚至需要每一分钟都注意母亲身体的变化,因为术后若是感染病毒或是引发并发症,后果不堪设想。
“方竞。”
思虑间,方竞听到了叫唤,回头时,贺定毅已经坐在了他身旁。方竞默默收回了视线,他并不责怪他,毕竟他也只是想帮他而已。
“抱歉。”短暂的沉默过后,贺定毅说,“但我还有办法。在你带着你妈妈过来这边的时候,我已经有所准备,利用父亲的人情,联系到国内的专科医生,他答应立刻飞来S市,只是,最快要两天才能抵达。”
意思是——如果耽误了,那就别无他法,只能去求林菲韵了。
方竞既惊喜又担心,当下却只能先感谢:“谢谢。”
贺定毅叹了一口气,直言道:“如果不是许晴嘉,我可能未必如此上心。”
方竞当然知道,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直接坦言,瞬间,方竞就沉默了。但,不过两秒,他就再次开口,强调似的说:“我不会放弃许晴嘉的。”
“被林菲韵折磨到如此小心翼翼了?”闻言,贺定毅一怔,随即一笑,“放心啦,许晴嘉这家伙‘心眼’小,只容得下你一个人。”笑声落下后,贺定毅恢复了一本正经的样子,“其实我找你,是有点事想说。”
“你说。”
“我知道,你在国外的成绩和表现都很优秀,你参加的医学研究项目也取得了很不错的成果,甚至你发表的一篇学术论文被刊登在美国很具影响力的医学杂志上,因此,昨晚你收到美国知名专家Dr.Smith的推荐信,他推荐你到美国最好的医学研究学院攻读博士学位。方竞,这对你是个很好的挑战和机会,但我知道,你现在根本没有心思去想这些。但是,方竞,我可以帮你。”
“帮我?”
“是的,你妈妈这次手术完成后,还必须接受一段长时间的高端治疗,目前国内的医学设备还不足以支撑,但我可以把你妈妈送到国外去治疗,并且负责全部费用。”
“这……”方竞狐疑地打量着他,“应该不是为了晴嘉吧?”
“一半。”贺定毅故意笑得暧昧,“还有一半是因为我们贺家医院。我想和你签订协议,当你学成归国,必须来贺家医院工作,改革我们医院,直到你培养出下一个接班人。”
“好。”没有犹豫,方竞直接应承了,毕竟这已经是自己所能做出的最大范畴的报答。
贺定毅扬嘴一笑,又刻意强调似的说:“放心,哪怕你出国再久,我都抢不走许晴嘉的。”
方竞也笑了,放下了心头大石的他,脸上的笑容甚是轻松:“我也不怕。”
白了他一眼,贺定毅摸了摸鼻子,还是说:“不过,放心啦,我会照顾好她的,在你回来之前,保证她健健康康,安安全全。”
点点头,方竟伸出手与之握手:“谢谢了。”
“不用谢。你啊,就注意点吧,再招惹一个林菲韵,我可就不客气了。”
“哦?”
“抢走许晴嘉啊!还跟你客气什么!”
方竞闻言,轻笑道:“我以后就在脸上写着‘女人勿近’。”
仿佛听到了年度最好笑的笑话,贺定毅一怔,随即笑开了怀:“冰山也会开玩笑了!”
方竞依旧浅笑着:“因为遇到了太阳。”
他的太阳,只有许晴嘉一个。
对于贺定毅,方竞是很感激的,感激他此时的成全,感激他对许晴嘉的宠爱,感激他的仗义。他开始觉得,贺定毅这个人真的值得深交,只是之前因为许晴嘉,他总看到他不好的一面,实际上也是被自己的嫉妒和小气蒙住了双眼罢了。
然而,此时此刻,方竞和贺定毅都料想不到,“危险”已经慢慢朝许晴嘉走近了。
02
“嗯——”
许晴嘉感受到了一阵又一阵的冷意,意识也在刺骨的寒意中逐渐清晰,可由于头疼剧烈以及全身虚软无力,她不由得蹙起眉头,慢慢地睁开眼睛。
突见刺眼的阳光,她不禁半眯着眼睛,随即环顾四周。
肮脏泛黄的瓷砖地板,有些已经出现裂痕和坑坑洼洼,墙壁上也长满了一块块乌黑的苔藓,除了她正对面的一扇破旧铁门和她头顶上方嵌着坚固生锈的防盗网的窗户外,竟空无一物。
许晴嘉瞬间清醒过来,手上的不适应感和麻痹感让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只见双手被麻绳绑得紧紧的,绳子的另一端则系在头顶上端窗户的防盗网上。
这,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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