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城告诉我,等警察来,我们早成了刀下亡魂,之前过去的警车完全是碰巧,司城将错就错,吓跑了那群混混。
至于周子扬为什么会被打,我觉得完全是他活该。
周子扬看上的女生是那个猥琐男的女朋友,猥琐男要出恶气,将周子扬围堵在酒吧打。周子扬向林悦悦求救,林悦悦大脑短路,孤身跑去,结果人没救成,被一把椅子砸到了背,当时就趴下了。
如果我没有急中生智去找司城,后果不堪设想。
祸害遗千年,这句话说得一点儿也没错,像周子扬这种祸害,怎么会这么容易挂掉呢?
林悦悦受的是皮外伤,没多久就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周子扬有点儿惨,继续养着,没个百来天恐怕下不来床。
林悦悦说司城来过医院几次,但我没碰到。
巷子里,林悦悦邀请我吃烤串,感谢我的救命之恩。为什么每次我们出来都吃烤串?用林悦悦的话说就是专一、钟情,比如她对周子扬。
我当时就被恶心到,先去找垃圾桶吐个痛快。
其实从私心来讲,我更感谢她,让我有机会离司城近了一步。
总之,我们各怀鬼胎,在“吱吱呀呀”的木桌上将啤酒干得震天响,以表示我们患难见真情,姐妹情深如海。
酒过半巡,林悦悦从包里掏出塔罗牌,有模有样,口中念念有词,像个道行深厚的老巫婆。她一定要我抽几张,对于这种不靠谱的预测,我对它的可信度仅仅比天桥下每天患绝症急需钱用的乞丐多一丁点儿。
“凉凉,根据牌面来看,你的感情路难啊!”林悦悦老气横秋,一副大师的模样。
我嗤之以鼻:“谁说我要问姻缘了?说正经的,你跟周子扬怎么样了?”
周子扬住院这么久,她就去看过三次,还是偷偷摸摸的,别以为我不知道。
林悦悦秀眉一挑,不高兴地说道:“咱大白天能不说这些晦气事吗?”
我一字一句地回答:“不能。”
“周子扬坚决要跟我分手。”林悦悦趴在桌上,玩弄着油乎乎的筷子。
难怪不敢去医院,懦夫,逃兵。
我说:“分手好啊,谁谈个恋爱谈得命都差点儿没了?不就一个周子扬吗?没了他,你还不能吃喝拉撒睡了吗?”
林悦悦把筷子一扔,不痛快了:“谈个恋爱谈得命都没了的,中国上下五千年多了去了,祝英台不是和梁山伯化蝶了吗?白素贞不是为许仙压雷峰塔下了?还有国外的,罗密欧和朱丽叶……”
“你这是愚蠢!”我打断她,“那些都是历史,是故事,我不觉得可歌可泣,我只觉得他们愚昧顽固,不懂得认清现实。”
林悦悦蛮横地反驳道:“我不,反正我不同意,打死我都不同意。”
“那我打死你吧。”我咬牙切齿地说道。
“打死人犯法,你才舍不得呢。”林悦悦黏上来,握着我的手,撒娇地摇了摇。
我给她一个白眼。
她说对了,一句话掐在我的软肋上。我的确舍不得,舍不得她难过,舍不得她受伤,舍不得她为一个男人头破血流。
朋友啊,真上心了,比爱情更刻骨铭心。
(5)
那天晚上,林悦悦喝高了,一整晚都在唱儿歌,吵得我一晚没睡。
我知道她心里苦,由着她闹。
在我家待了三天后,林悦悦就走了。
我没有再给她上思想教育课,劝人这种事,劝好了功德圆满,劝不好就是几世仇人。为了一个周子扬伤感情,不值得。
我没想到司城会主动提出谈谈,事实上,我也有很多问题想问他。
星期二一大早,我还蒙在被子里做春秋大梦,手机欢快地响了起来,来电显示周子扬。
他找我干吗?
负荆请罪?
还是送我大礼?
我挣扎着坐起来,抓了抓头发,接通电话后含含糊糊地问:“喂?”
“顾也凉,我是司城。”对面的声音像一盆冷水浇在我的头上,我彻底清醒了。
“我在医院,用子扬的手机打的。”司城解释道。
“哦。”五秒钟的沉默后,我盘算着要说什么话。
司城说:“我们谈谈吧。”
“好,你来我家。”几乎没有任何思考,我就说出这句话,说完我就后悔了。
顾也凉,你脑子是不是坏了?傻啊?
“等下见。”他说完就挂了电话。
我快要发狂了,我为什么要说这样的话?
我打量着凌乱的房间,苦恼着要从哪里着手收拾。
第一件事,撕掉试衣镜上贴着的那张照片,我有点儿做贼心虚,快速把它锁进了抽屉。
我拿起吸尘器,将屋子每个角落都认真打扫了一遍,整理完书架上的书籍,扔掉客厅和厨房里的垃圾,擦干净沙发上掉落的饼干碎屑,抽掉下面铺着的毯子,把茶几上的小东西放进收纳箱。
我捶着腰瘫软在沙发上,思考着:顾也凉,亏你半世聪明,到底为什么会说一句“来我家”的蠢话?
就在这时,门铃声响起。
“来了。”我应了一声,跑到门口,通过猫眼,我看到司城站在门外,紧闭嘴唇,手上抱着一大把白玫瑰。
还送花……
犹记得,当初在宿舍楼下见他,他也是这样,冒失地捧着红玫瑰。
恍若隔世。
说话的时候英勇,现在我竟然害怕了,我磨磨蹭蹭地将手搭在门把上,没有动作,突然门铃又响了,吓了我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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