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云哲和林氏对视一眼，林氏忍不住抹了下泪水：“母亲，牧聪他已经不在了。”
老夫人闭了下眼睛，问：“如何不在的？”
那孩子聪明伶俐，十分好动开朗，身体也是极好的。
“五年前，和人打马游玩，那马忽然惊了，也不知怎地，聪儿从上落下，也不知道动弹，就那样，断命在马蹄之下了。”每每想到，林氏就觉得十分心痛。
“人呢？难不成他身边一个人都没有么？”姚老夫人寒声问，嘴角止不住的颤抖。
“有人的，但却发现的晚了。”
大厅里顿时沉默了一瞬，是乐清越打破了沉静。
“外祖母，以身体为重，大表哥，肯定也不愿看你如此伤心。”
“清越说的是，那孩子，一向最心疼母亲你了，母亲，你身体要紧，元儿，你不是在新学了一首诗吗？赶紧念给你祖母听听。”林氏也是聪明人，她和自家夫君一样，对这位婆婆也是十分敬重。
端牧元是老三家端云贺最小的儿子，今年不过七八岁，因为端伯爵对他们这两房都很看不上，所以两房联系的更加密切，妯娌之间也还相处的不错。
端牧元是个激灵的孩子，果然没有几下就将姚老夫人逗得脸色好了许多。
过了一会，姚老夫人就表示乏了，说让乐清越再陪陪她，他们明日再过来问安就好。
听到这话，端云哲他们顿时明白，姚老夫人不会再不见人了，心里松了口气。
见她还盯着端云哲他们的背影，乐清越说：“外祖母，大舅舅三舅舅他们已经做的不错，只是他们如外祖母一样心胸坦荡，不愿意与人算计计较，才落了下风吃了亏，这有句话不说，没娘的孩子是根草，大舅舅他们在端家，自然过的不如意。”
“你这丫头，是在指责老身吗？”姚老夫人看过来，语气听不出什么意思。
“外祖母，清越可不敢，清越是想告诉祖母，若是退让，就能解决所有，那这天下，也就不会纷争不断了，就如大表哥的死，以及二表哥那未出生的孩子，外祖母不是没有经历过风霜的，想必不会把这些归于意外二字吧？”
姚老夫人深深的看着乐清越，记忆中，还停留在她襁褓小豆丁的模样，她不由伸手握住了她的手。
“孩子，你吃了很多苦吗？那乐云通，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照顾你吗？真是个没用的老家伙。“
乐清越摇摇头：“祖父对我很好，他愿我一生平安顺遂自在，可惜，是我识人不清，辜负了祖父一番心意，从毒瘴崖爬上来之后，我就想明白了许多。”
“毒瘴崖……真是该死，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对你下手，还害我姚烈华的子孙。”姚老夫人语气一厉，透着十足的气势。
“当初大舅舅羽翼未满，端家局势便是大变，如今在端家之内，一句话都说不上，今日的情况外祖母你也看到不少，沐晴妹妹被人欺辱我插上一手，便被如同敌人一般围追，我听闻以前娘在端家可是最为精贵的大小姐，以为端家也能成为我的一个依靠，现在想来，是我妄想了。”乐清越声音多了些黯淡。
“不过能看到外祖母如此康泰精神奕奕，清越也算全了来端家的心思，至于二表哥孩子的死，外祖母也不必忧心，您只需好好在这里养老就可。”乐清越继续微笑。
姚老夫人被她说的，哪里还能就这么放心：“你这丫头，老身哪里真舍得，你尽管放心，我这把老骨头，还有些用。“
乐清越一听，就知道她不会再闭门不见人了，虽然乐清越不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让姚老夫人不再理会外面的事情，毕竟姚老夫人当年可是赫赫威名，就算吕氏勉强上位，又哪里能真的影响到她，一定还有别的原因。
“外祖母，清越并非想让你忧心，只是现在的端家，必须得有你坐镇。”姚老夫人就是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也是她不小的依靠，这靠山得越多越好，有姚老夫人在，这端家的妖魔鬼怪，还能翻天不成？
“浓浓，小小年纪，就让你承受这么多，是外祖母的不是。”
“怎会，清越已经长大了，还有，外祖母，那道士说了，吩咐他的人，是您身边的人，如今道士身份不明，背后不知道牵扯了什么，外祖母一定得让人查清楚，该清除的都清除干净。”乐清越说，端家于她来说，没什么感情，但端家却有许多原身娘所在意的人在。
“嗯，老身也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的胆子。”老夫人神色一厉，她虽然一直是吴嬷嬷贴身伺候着，但依旧有不少的老人跟着她的，没想到，这里面，竟然出现了叛徒。
和姚老夫人又说了几句话后，乐清越就没打算在这里久留，走到大门口一圈，却没有看到小肥肥，不由愣了楞，让巧儿去问问她的牛去哪里了。
“小姐，端家下人说，他们正打算将牛系上绳子时，那牛……小肥肥忽然发起脾气，直接一撂蹄子就往西北方向走了，他们让人去找了一圈，没见，就回来了。”巧儿声音带着愤怒，虽说她不怎么看得上那头牛，但好歹是她家小姐的牛，怎么说看没了就看没了。
“小姐，你等着，奴婢这就去将那两个下人暴打一顿，给小姐出气、”至于牛，她可没打算再提，毕竟一次丢脸就已经够了。
“无碍，我们回去。”乐清越不是强求之人，小肥肥要跑，想必是与她无缘，她要是真愿意留在她身边，应该自己会往乐家而去。
“表姐，表姐，要不你坐我的马车回去吧。”一直跟在后面的端沐晴跑了过来，一脸的笑意。
虽然说他们日子过的不是很舒心，但那都是背地里，毕竟表面上，孙氏他们还有做给端云城和外人看的。
而且尤其是三叔端云贺选择经商，所以真金白银这些还是有的。
“没事，我走着回去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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