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白若晴连连点头,“我刚刚问过店小二,他说那些和尚道士们都比我们到得要早,简直是专门在等着我们上钩一样。”
“既然如此……”司祈皱眉道,“看来继续留在这里大有可能被其他人再寻上门来,不如我们现在就走吧?”
白若晴这一段时日叠经风浪,心情更是起起落落大悲大喜,其实人早就疲惫不堪,容色也十分憔悴,但听司祈这么说,她还是点点头道:“你说得对,我们连夜就走,或许能趁着夜色将追兵甩得远些。”
司祈盯着她瞧了半响,静静点了点头。
“宾至如归”的齐老板怎么也想不通自己这店里是不是招了什么邪祟,睡了一夜起来,后院中打得一塌糊涂,而住在北头的那一对神仙似的男女和一位病怏怏的公子哥也不知去向,只一锭银子留在房里。
他当然不知道昨夜他和店里上下伙计及其他客人都被那群和尚道士们下了迷神咒,别说打成这样不知道,就是将这店差旅他们也不会有知觉。
而惹下这个烂摊子的罪魁祸首,现在正在疾驰的马车上,朝着西岳华山而去。
因嫌多一个车夫便多一重泄露行踪的可能,司祈干脆辞了车夫,自己驾车。
白若晴坐在车厢里,透过不时被风吹起的布帘,她可以看到司祈的背影。
司祈驾车也与旁人不用,并不似一般车夫那样躬背屈腰,而是坐得笔挺,仿佛驾的不是马车而是战车,昂头望远,即使只看背影,也让人心生钦敬。
所谓王者之风,大概便是如此了吧?
白若晴默默地低下头来,看着昏迷中的宁阳。
不知到了华山,能不能找到治好宁阳的法子……白若晴心里一直甚是不安,但总想着司祈神通广大,应该有办法。
然而每到此时,她都要嘲笑自己:司祈和宁阳,一为贵族,一为圣兽,平日两个人就针锋相对,如今却要把医好宁阳的希望尽数放在司祈身上。
她这一夜担惊受怕,再加上连日劳累,早就困得睁不开眼睛了,现在坐在这摇摇晃晃的马车上,更是昏昏欲睡。
终于,抵不过睡意,白若晴身子一歪,靠在车厢壁去会周公了。
她做了一个很奇怪的梦。
梦中她追在一个人身后,那人看身形正是司祈,但白若晴心里却总是觉得他不是司祈。
越是疑惑,便越要追上去看个究竟,可不论她走得多块,那个人始终在她前面一丈之遥。
白若晴想要喊那人回过头来让她看个清楚,但又不知怎的不敢开口,似乎一旦喊出那个名字,那人就要消失了似的。
幸而过了不久,那人停了下来。
白若晴大喜,急忙加快了脚步,拼命朝那人奔去。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可那人的脸却始终看不清楚,朦朦胧胧仿佛罩在云层里。
眼看快要奔到那人面前,那人身后忽然喀拉拉一声巨响,犹如天崩地裂一般,从那人身后冒出一个巨大的黑影,张牙舞爪,似乎要将那人吞噬下去。
白若晴大惊,急着想要叫那人小心,但却无论如何发不出声音。
她急得快要哭了出来,双手拼命挥动,猛然间高喊出声:
“司祈!”
“什么事?”
有个冷冻但悦耳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来,白若晴一下子睁开了眼镜。
然后她发现,自己正被司祈从马车上抱下来。
白若晴猛地羞红了脸庞。
司祈却不肯讲她放下,就着将她抱在怀里的姿势问道:“叫我做什么?莫非是梦到我了?”
被他这么一说,白若晴的脸红得要滴出血来一样。
司祈轻轻一笑,将白若晴放下地来,又去车厢内将宁阳扶了出来。
白若晴四处张望,这才发现他们已到了山林之中,再前往已没了路,只有条不知多少年没人走过的羊肠小径。
司祈扶起宁阳,向白若晴示意跟着他走,三人一同向小径上走了过去。
空山之中,万籁俱寂。古木参天,枝繁叶茂,那条小径上的阳光被大树的枝叶挡了个干净,行走其间,竟似在夜里穿行一般。
“我们这是要去什么地方?”白若晴跟在司祈身后,低声问道。
司祈抬头向前看看道:“华山腹地,当有一座流金池,是积蓄天地灵气的所在。我们便是要去那里。”
白若晴哦了一声,五行之道,西方属金,因此华山腹地会有流金池并不稀奇。若将宁阳带去,白虎德天地灵气之滋养,或可能救得回他。
当下她也不再多话,只是紧跟在司祈身后。
约走了两个多时辰,白若晴早已累得香汗淋漓,但仍是咬牙紧跟,一步不落。
“要不要休息一下再走?”司祈停了下来,回头看着白若晴。他听白若晴的喘息之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是杂乱,知道实在是累坏了她,因而有此一问。
白若晴只管在一旁喘息,约有半支香的工夫才勉强道:“还有……还有多远?”
司祈向远处眺望一下道:“再走半个时辰,便差不多了。”
白若晴咬了咬牙道:“再走半个时辰,便差不多。”
司祈叹了口气,转身继续朝前走去,但有意无意中,他的脚步慢了下来。
两人又走了约大半个时辰,路却忽然断了。
眼前一堵厚厚的石壁,怕事只有金刚的头铸铁的身子才钻得进去。
白若晴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堵爬满了藤萝的石壁,急道:“你……你是不是带错了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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