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寂躺在长椅上,半眯着眼,姿态闲散,听着白起的话,他不过是抬起狭长凤眸,瞥了那信上的字迹一眼。
脑中回想着今日听来,关于朝堂上安定侯上奏杜侍郎的事儿,像是明白了什么,玩味一笑坐起了身。
“月影阁的规矩从来都是看钱做事,不管其人身份地位,你既然收了钱,好好做就是了。”他手中轻轻摩挲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又道,“再者,这个杜侍郎生死与否和我们也没有太大关系,死了便死了。”
白起坐在他身边,一脸严肃。
“杜侍郎就是一个吃干饭,死了的确没什么,只是,一旦这位置空缺,各方势力估计都想往这位置上放自己的人,朝堂上不知道又要乱成什么样儿。”
慕容寂将手中的逍遥论往白起身上一丢,睨了他一眼道,“你以为,慕容寒是傻子?”
是啊,以慕容寒的性子是不会允许这个时候被其他有心臣子填了空子,所以一旦杜侍郎死了,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的侍郎之位花落谁家还真是个迷。
他们能想到这点,是因为他们都了解慕容寒,那么,那个女人呢,为什么慕容寂有种感觉,觉得这个女人对慕容寒的了解并不比他少……
听着慕容寂这样说,白起也凝重地点点头,“是啊,反正不关咱们的事儿,管他们呢。”说着,白起眸光一转,看向慕容寂问,“对了,你的玉佩找到了吗?”
慕容寂眼眸微闪,摇头。
“没有。”
“那你还不找,这玩意儿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你——!”
眼见着白起这又是要喋喋不休,慕容寂干脆直接从他手中拿回了书,仰躺而下,再也不理会旁边气得跳脚的某人。
此时,安定侯府。
秀荷送了信回来,已经是两三个时辰之后了,回来后,还带来一个消息给冷幽怜。
“夫人,奴婢刚刚回来的时候,在路上听说了一件事,尚书府的老祖宗生病了,还病的不轻,都惊动了皇宫里的太医。”
正在看医书的冷幽怜眸光一顿,尚书府的老祖宗,自然就是她这具身体原主的祖母萧氏。
这个老祖宗地位可不低,除了有一品诰命夫人的头衔在身,还和当今新帝慕容寒的生母纳兰太后关系极好,也由此可见,这老祖宗一病,为何会惊动宫里的太医了。
冷幽怜作为尚书府嫡长女,自然是要回去看望的,只是,怎么个看望法,就有得深究了。
因为她在尚书府不受宠,有温启钰作陪还好说,尚书府的人多多少少会给点面子,可是,若只有冷幽怜一人回去,这就……
秀荷一边观察着冷幽怜的脸色,一边小心谨慎道。
“夫人,要不奴婢去把侯爷找回来,到时候您与侯爷好好说说,让他陪着回尚书府?”
冷幽怜直接摇头,“不必了。”
因为她知道,这件事,根本用不着她去出面。
果不其然,在冷幽怜话落之际,外面就传来了一道小丫鬟的禀报声。
“夫人,老夫人那儿传了消息,让您过去一趟。”
微微勾起一抹笑,冷幽怜放下医书,对着外面的人道。
“好,知道了。”
来到了清晖院,不出冷幽怜的预料,温启钰也在,也不知道老夫人之前对温启钰说了什么,屋子里的气氛有些严肃。
“儿媳见过老夫人。”
冷幽怜上前对着老夫人行了一礼,老夫人立即指了指旁边的空凳子道。
“快坐下吧。”
待冷幽怜落座后,老夫人也便开了口。
“想来你们也能猜到老身找你们来做什么吧,尚书府的老祖宗病了,作为孙女和孙女婿,于情于理你们都应该去看看她老人家,正好明日钰儿不上朝,就明日去吧。”
冷幽怜对着老夫人轻轻点头,“是,老夫人。”
老夫人看向了温启钰。
“钰儿,特别是你,可别忘了老身刚刚嘱咐你的那些话,知道吗?”
自从冷幽怜来了后,温启钰就时不时看一眼对面安静坐着的她,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还有些走神。
老夫人叫了他好几声,温启钰这才有些反应了过来。
“啊?母亲,您说什么?”
老夫人无奈摇了摇头。
“幽怜都去库房挑选明日带去尚书府的东西了,你还在这发呆,钰儿啊,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才好。”
温启钰抬头,果然,对面位置上早已经没了冷幽怜的人影。
见温启钰这魂不守舍的模样,老夫人摆了摆手又道,“罢了,你也下去了。”
“是,母亲。”
待温启钰离去后,杜嬷嬷凑在老夫人耳边道。
“老夫人,您瞧,老奴觉得其实侯爷是在意少夫人的,倒是少夫人看起来对侯爷像是……”
老夫人何曾看不出来呢,她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我们做长辈的也不能管的太多,一切都要看这俩孩子的造化了。”
时间一晃,便到了第二日。
穿戴完毕后,冷幽怜独自吃了早膳,便与温启钰一同上了马车前往尚书府。
在马车上,冷幽怜如往常一样,端然而坐,神情平静看不出任何情绪。温启钰看了她一眼,道。
“姗儿说,那一夜本侯是突然出现在书房的,对于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本侯一个解释。”
冷幽怜淡淡抬眸,“侯爷想听什么解释,是想让妾身说这件事不过是个误会,应该让妾身去碧落院给妹妹磕头认错,还是随了妹妹的心意,真的去找一个男人来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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